上午和下午的预约堆到一起很多,等最后一个预约看完,天已经黑了。
医院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只有门口和几个靠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钟煦呈去茶水间倒了半杯水,往外走的时候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九点五十七分。
他打算写一会儿工作记录然后去接庭钺下班。
这时候,医院的感应门忽然缓缓往两边开。
钟煦呈站在过道里抬起头,正好跟进来的晁凌山打了个照面。
晁凌山今天依旧是西装革履,两侧头发剪得很短,头顶的头发整整齐齐地往后梳,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钟煦呈,他眼神顿了一下,然后冲他扬起笑容:“小呈。”
钟煦呈却懒得看他,收起手机就要往办公室走。
晁凌山见状连忙跟上来,落后两步喊他:“小呈,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些关于你男朋友的事情想告诉你——”
“男朋友”这三个字晁凌山说得很犹豫,因为昨天晚上钟煦呈并没向他介绍庭钺。
但庭钺亲的那一下,又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
钟煦呈本就没什么耐心应付晁凌山,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发冷,停下来看着他:“你又想做什么?”
晁凌山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不是我想做什么,我只是发现了一点事情,想告诉你。”
晁凌山所谓的一点事情,是一张照片。
每一届的高三学生都会拍毕业照,但是洗出来需要时间,他们学校的习惯是学生拿了录取通知书后回学校拿证件袋的时候一起发下去。
当年钟煦呈因为撞见晁凌山出轨,所以提前离开了w城,证件袋和毕业照都是后来学校老师寄给他的。
现在还放在家里,跟各种荣誉证书堆在一块。
“我昨天在楼下看到你男朋友的时候,就觉得他有点眼熟。”
晁凌山指着毕业照里一个角落的位置,递到钟煦呈面前跟他说:“你发现了吗?这里有个小孩。”
那张毕业照到钟煦呈手后就被收进了文件袋,别说发现小孩,他连自己的脸都没认真看过。
忍着怒意垂下目光,钟煦呈仔细地看向了晁凌山指的地方。
照片是在操场拍的,那天阳光很大,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因为是课间,背景里还有走动的学生,观众席上也坐着人。
但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个一米二三高度的人影格外突兀。
那是个看上去八九岁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