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一重,沈桥僵了一瞬。
耳后传来沈鱼懒洋洋的声音“大桥,让我靠一下。”
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沈桥,靠在他背上,宽厚的肩背,枕着还是很舒服的。
沈桥动作僵硬地转了下脖子,什么都没看见,又僵硬地转回去,蹬踏板的动作幅度突然变小了,生怕惊动到靠着他的少年。
转眼到了除夕。
年底这几天,虽然不用摆摊,可也忙得很。
沈鱼家里就他和沈桥两个,想过个好年,真有的忙。
先是大扫除,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好在
新家搬进来没多久,才搞过大扫除,而且沈鱼是个爱干净的,时常打扫,没费多大力气。
之后准备春联、年画、爆竹等等,春联是附近某个字儿好的老爷子帮着写的,各家去求春联,都不会空着手,瓜子花生红薯干什么的,多多少少送点儿过去。
沈鱼给送了一盘自己炸的丸子,老爷子高高兴兴给他写了一副比别人长的春联。
春联是除夕的时候贴,沈鱼先小心收好了。
之后几天就在疯狂准备食物中度过,煎炸煮卤,家里的厨房就没歇过火,卤锅也一直在炉子上咕嘟咕嘟交个不停。
亏得他摆摊卖麻辣烫,家里炉子好几个,锅碗瓢盆也多。
沈桥这几天就有口福了,沈鱼炸丸子,炸的时候他烧火,炸好了,沈鱼先夹一个“沈桥,尝尝味儿。”
嘿,一个丸子到嘴。
“可以吗”沈鱼问。
沈桥用力点头,以力度表示态度。
然后沈鱼就给他先盛一碗,剩下的才装起来。
沈桥一碗丸子吃完,鱼炸好了,再吃一碗炸鱼。
接着吃炸鸡排,炸鸡柳,炸鸡翅,炸年糕,炸藕盒等等一系列炸物。
沈桥来者不拒,像是长了一个不锈钢胃,随便多少他都能吃。
有时候沈鱼会停下来跟他一起吃,还弄点儿沾料,辣椒粉孜然粉甜辣酱之类的。
沈桥已经吃得很满足了,却听见他一边吃一边嘀咕“没有番茄酱,少点儿滋味,明年自己煮一点儿备着。”
沈桥又记住了番茄酱这个新名词,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样,但一定是好吃的。
明年沈鱼煮好了,他要多吃一点儿。
相比于炸货带来的简单直接的味觉冲击,卤味儿显得滋味儿更醇厚。
猪蹄儿刚卤好,沈鱼就捞了两个,和沈桥一人一个给啃了。
那肉嫩乎的,几乎一抿就化掉了,满嘴带胶质的肉香,偏偏瘦肉还嫩丝丝带汁水,让牙齿也尝点儿肉味儿。
这个沈桥知道,是猪的脚。
往前一年,不,往前半年,谁跟他说,他会抱着一个动物的脚啃,他能让那个口出不逊的家伙头朝下去啃他自己脚。
可见在,真香,
再来一个。
沈鱼也觉得,猪蹄儿真的好香哦,那他也再吃一个吧。
幸好他买的多,过年买肉的多,大家都喜欢买大肥肉,沈鱼就高高兴兴买了一大堆不太受欢迎的猪耳朵猪蹄猪尾巴排骨等等。
其实猪大肠做好了也很好吃的,可是沈鱼实在不想收拾,就不为难自己了。
沈鱼卤汤调得好,其他卤味也很好吃,就连卤鸡蛋,都特别香,沈桥两口一个,两口一个,一口气能吃十个。
沈鱼真想拉肖老太来看看,他吃六个鸡蛋算什么啊,沈桥一口气能吃十个,没见识的老太太。
其他的卤鸡翅鸡爪等等,沈桥也没少吃,准确的说,吃的特别多。
不过,人家可是出了力的。
沈鱼忙嘛,鸡鸭买了十多只,送来之后,都是沈桥给杀的,都没用沈鱼教,动作利索地可怕。
他还调了一锅辣卤,用来煮鸭货,甜辣味儿的,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就根本停不下来。
这时候就不能喝热水,一口下去,能直接升天。
没有啤酒,没有可乐,有点儿小遗憾,沈鱼煮了甜米酒,放一会儿就冰冰凉了,啃着鸭脖鸭架,喝两口特别解辣,特别清爽。
之于这一段时间的记忆,沈桥之后很多年,一提到过年,记起的就是各种好吃的。
一整天都在吃,他和沈鱼两人坐在一起,吃这个尝那个,正经饭都还没吃,沈鱼先把自己给填饱了。
他肚子饱了,嘴巴还饿,可他吃不下了,看沈桥还在全力输出,就很郁闷,故意闹他。
沈桥以为他想要,主动把自己手上的食物给他,弄得沈鱼怪不好意思的,他怎么会这么幼稚,肯定是因为跟沈桥待久了,被传染了。
沈鱼毫无负担地单方面甩了锅,反正沈桥也不知道,就当他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