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没摔。
姜竹沥想象中家暴患者殴打不听话妻子的情景都没出现,他进入疯模式之后,除了在床上凶神恶煞,其他时候倒也不是太暴力。
可她看着他面色阴郁地坐下来,一点一点阖上帐篷还是觉得他很可怕。
“你别我不想戴那个”姜竹沥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拿起手铐,自己不停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你不要过来”
也许是扁桃体还没恢复的缘故,她声音潮潮的,竟然像带着哭腔。
段白焰动作微顿,在心里出漫长而绝望的叹息。
他停了一阵,嗓子涩,声音很低很低。
“是不是我不管怎么样,都留不住你。”
姜竹沥恍惚一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他垂下眼,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手铐铐上去,“姜竹沥。”
他声音很低,“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底线,也永远别想摆脱我。”
吃完晚饭,熊恪从车上把望远镜搬下来,重新组装好。
入夜之后,山上昼夜温差变大,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只有山坡上几个帐篷还固执地亮着。
夜风森凉,夜空无尽延伸,星河寂静遥远。
“竹沥。”段白焰坐在望远镜前,想教姜竹沥认星星,轻轻摇摇手铐的链子。但松鼠姑娘明显不想跟他说话,气闷地坐在一旁,单手捧着脸,看也不看他。
这家伙
段白焰哭笑不得,简直想恶狠狠地把她就地推倒。
在床上的时候,她可比现在专心多了。
“你看那个。”他舔舔唇,拽拽她,“你知道那个星星叫什么吗”
姜竹沥看也不看“夏季大三角。”
段白焰惊了“你连看都没看,就知道我指着哪”
“”
姜竹沥默了默,小声逼逼“你高中地理只学了一年半,也就只知道一个夏季大三角。”
段白焰“”
夜风幽凉,他转眼看她。
入夜之后,草丛中渐渐浮起星星点点的黄绿色,山间云雾飘渺,星河气势汹汹地向下压,满天星辰,仿佛伸手可摘。
女生坐在星河之下,小巧白皙的下巴缩在衬衣领子里,鼻尖被风吹得通红。
他心下微动,从包里捞出一件外套,硬邦邦地命令“穿上。”
姜竹沥往旁边一闪,躲开了。
段白焰的表情一下子冷下去。
“姜竹沥。”风把另一头的笑闹声传过来,衬得他们两人间格外冷清。他望着她,低声问,“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我一直都不讨厌你啊,如果讨厌你,我怎么会陪你到山上来玩”姜竹沥吸吸鼻子,苦恼极了,“但是这种情况,但凡是个正常人,谁都不会喜欢的。”
他认真地望着她,良久,抿唇“你是不是因为怕惹怒我,才假装喜欢我”
姜竹沥“”
放弃了放弃了,怎么说都不对。
他就是个神经病
星河完全升起来后,他们一起去放孔明灯。
这个地方很开阔,在这里放灯,不用担心它会挂到树上自燃。
姜竹沥期待这个项目期待了很久,兴冲冲地拿着马克笔冲上去写愿望。段白焰离她很近,探头过来看。
“不能看。”她紧张兮兮,赶紧捂住由她书写的那一面,“看到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