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你是大景公主的那一刻我就该杀了你!”
“你现在杀也不迟。”景华簪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耶律岱钦说的是有那么些道理。
可她觉得自己听不进去,也不应该听进去。
“你——”耶律岱钦急了,可还没说完,外间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知道是太医来了,赶忙起身站到了一旁。
“姑娘,您快别哭了,妆都花了。”云雀跟着轿走,悄悄掀帘看向正在里边哭天抹泪儿的宝勒尔。
宝勒尔狠狠擦了下眼泪,抬起头,眸中现出几分狠戾,“她一个前朝的破落公主也敢跟我争二皇子!真是自视甚高!”
“还以为这皇宫是她们景家的呐!还以为自己还能回到以前金尊玉贵的光景呐!”
“呸!什么东西!这次我偏叫她尝尝我的厉害!”
“您小点儿声!”云雀不禁蹙眉道:“这说话就到贵妃娘娘那里了。”
“怕什么!”宝勒尔歪着头眯了眯眼眸,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你不知道,贵妃娘娘正厌她厌的紧呐!我若将今日之事告诉娘娘,娘娘定会替我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云雀叹了口气,掀帘将宝勒尔搀下了轿,“婢子看那华簪公主也不是什么多事之人,姑娘你又何必——”
“你个没心肝的!”宝勒尔一指头狠狠戳到了云雀的额间,“吃里爬外是吧?你这么喜欢那贱人,不如,我将你送到她跟前伺候去?”
云雀抿了抿唇,眼角噙泪,低下头不再言语。
宝勒尔气冲冲往院子里走,可过了影壁就看见侍人们进进出出的将摆了一院子的器物正往殿内搬去。
“这是怎么?皇上赏给娘娘的?”宝勒尔拉住了一个侍女问道。
“不是——”那侍女摇了摇头,霜打的茄子似地满脸蔫色,却没有正面回话,“方才皇上来——将娘娘狠狠训斥了一番,您快进去吧。”
什么?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宝勒尔心里头咯噔一下,真是邪了门了!这自从来了中原,一个个都跟中邪了似的!
她缓步往正殿走,刚掀帘,就看到了地上的狼藉一片。
碎瓷片儿,稀烂的花儿,倒落的柜子椅子,画轴——散落一地。
她提着裙摆,踮着脚往里走,侍女太监们已呼啦啦跪了一地,均低着头不敢抬。
再抬眼一看,榻上帐子半掩,似是躺了个披头散发的人儿。
“这是——怎么了?”宝勒尔惶恐低声道。
一个侍女听见声儿,转过头,眸光一闪,扯住了宝勒尔的裙摆,“姑娘,您快去看看吧,贵妃娘娘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婢子们都被她拿着掸子打了一遍。”
说罢,侍女绾起衣袖,宝勒尔一惊,抬手捂住了嘴巴。
那侍女的胳膊上一道道麻绳粗的粉红印子令人惊骇。
阔阔真虽脾气不好,可从未如此惩戒过身边的侍女。
因此,见着这情景,宝勒尔心头不禁涌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