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可是又要忙了?”姜炎站起,正要寒暄送客。
不想陈留平却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将手中那封信递出道:“喏,你看看。”
姜炎疑惑地将书信接过拆开,把信封放在桌上。
周怀民凭借目力辨清了封口处的一行蝇头小字。
“乾州-宁陇郡-誓水城-冀丰镇”
“誓水城?那不是姜大哥家?”周怀民心中惊讶。
他是没想到这九州大6明明如此广阔,商会也还有这般对寻常百姓开放的邮寄业务。
姜炎读着信,在屋中来回踱步,面色先是凝重,而后渐缓。半响,他放下信来按在胸前,闭目举头长叹一声。
“怎么了?”周怀民出声问道。
姜炎毕竟不同自己无根漂泊,如今离家已久,见到那来自姜炎故乡的信件,免不了让周怀民心中咯噔一下。
“是我母亲所写。”姜炎将那信件递给周怀民。
周怀民一愣,但也随即接过,既然是姜大哥本人允许,那自己看这封家书也不算无礼。
九州大6的文字周怀民是认得的,与他记忆深处的文字相像,仅是在一些笔画上有些许差异。想起刚刚姜炎所用成语与其对之做出的荒诞解释,周怀民全把这些漏洞当做什么“世界意志”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影响与修正了。
既来之则安之,毕竟现在的自己除了震惊急躁,也做不了什么了不是?
摩挲着手中信件,感受那独属于廉价宣纸的粗糙,周怀民举起信件,仔细阅读。
信上字迹清晰,线条流畅且字型匀称,周怀民虽不懂书法,却也看得心中舒适,想来书信之人不光系统性地学过写字,且在书写时也十分用心。
“我的炎儿!你离家已两年有余,在外可有好好吃饭?按时填衣?修炼事大,但也不要忘记照顾好自己。
上次咸安城来信,母亲已收到。虽心有不忍,却也支持你继续历练。但愿我这封信到峰原城后,你能顺利收到。
冬去春来,镇中的生活也一如既往。我在去年年末染了风寒,所幸隔壁张婶分了我些珍贵的汤药,故只是卧床两天便痊愈。除此外,一切平安无恙,你不要担心。
初听闻你要去兑州,我心中并不大放心,但我的炎儿本就要强且优秀,相信你一定能有所收获。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趁此契机告诉你。
昔年你父亲在中州闯荡时有一位来自崎崖郡的至交好友,他曾随你父亲来家中作客。这都是你出生前的事情。
二人早年还有书信往来,但你父亲死后便断了联系。而我又不知道那位素日居于何处,故不能将你父亲的死讯告知,颇为遗憾。
如今你要在兑州历练,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帮母亲了却遗憾,亲自去往崎崖郡拜访。
我只记得你父亲管这位叫‘阿星’,且在一次酒席后,那位阿星先生告诉我你父亲的这柄钢枪乃是由他赠于你父亲的。
如果实在难以找到这位阿星前辈,也无大碍。只要你平安就好。
爱你的母亲。”
将信看完,周怀民面色凝重。
在他晕迷前曾依稀记得那攀山虎张段提起过姜炎的父亲,却不想姜大哥的父亲确实是已经……
抬头偷偷看向与陈老交谈的姜炎,周怀民沉默无言。
“可惜,若是陈老知道这位前辈就好了。”姜炎摇摇头,将手中钢枪撑起,惋惜道。
“毕竟这名号太模糊了。而且实话实说…你要找的人若是修为不高,只凭这点信息,那无疑是大海捞针。”陈留平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