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子正在嚣张跋扈,突听“亥儿?”的呼唤声,有人从圄犴走了进来,一路寻找着假公子,是胡亥的便宜哥哥扶苏。
扶苏匆匆而来,焦急的道:“亥儿,你怎么跑到此处来了?”
假公子眼眸狂转,突然哎呦一声,夸张做作的跌倒在地上,还顺手抓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吃食,涂抹在自己身上,随即大哭出声:“哥哥!呜呜呜哥哥、哥哥,亥儿好害怕!这个假物……呜呜,他欺负亥儿!”
“亥儿!”扶苏连忙将跌倒的胡亥抱起来,道:“这是怎么了?”
假公子指着胡亥,道:“是他!是他欺辱亥儿!亥儿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假物,哪知……哪知他不止辱骂君父和哥哥,还……还突然把饭菜摔在地上,用饭菜泼亥儿,呜呜哥哥……亥儿被泼了一身,好烫哦!”
扶苏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假公子身上的饭菜,又看了一眼牢狱中关押的胡亥。
圄犴之中阴冷,胡亥仅穿着单衣,狭窄的牢房被他单薄羸弱的小身子一衬托,竟显得无比宽大孤独。
扶苏只是冷眼看了胡亥一记,目光很快扫过去,抱起假公子道:“乖,亥儿不哭,哥哥看看,烫伤了没有?”
“公子!”章平看不下去,道:“分明是他把饭菜打翻,怎么是……”
不等章平说完,假公子哭得更加带劲儿,“哇呜呜呜……”的大哭起来,声音直接盖过了章平的嗓音,让章平无法为胡亥分辨。
“哥哥……呜呜呜”假公子哭诉:“好疼!亥儿好疼哦!都是那个假物,呜呜呜亥儿受伤了!”
“不哭不哭,”扶苏温柔的哄着:“哥哥这就叫医士,带你去看医士,好不好?”
假公子装作听话乖顺,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委委屈屈的道:“哥哥,这个假物乖张的厉害,他被关押在圄犴之中,都能伤害亥儿,实在可恶,若不然……”
假公子眼睛转动,一看便知在想甚么坏主意,道:“给他戴上枷锁罢,如此一来,他便无法翻出天去了。”
“枷锁!?”章平大吃一惊,道:“长公子,万万不可啊!幼公子身体羸弱,怎么经得住如此沉重的枷锁呢?再者幼公子也不会武艺……”
“呜呜呜!”假公子又哭起来:“不嘛不嘛!哥哥,这个假物坏得紧,就要给他戴枷锁嘛!戴枷锁嘛”
扶苏又是冷眼扫视了胡亥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哄着假公子道:“好,亥儿说甚么便是甚么。”
说罢,朗声道:“来人!没听到幼公子的吩咐么?给假物戴上枷锁。”
“敬诺!”
牢卒行动起来,取了厚重的枷锁,“咔嚓”一声,扣在胡亥的脖颈之上。
别看枷锁只是圈住脖子,这年头的枷锁并不桎梏双手,但如此沉重的东西套在脖子上,胡亥身子一斜,“嘭”直接倒在地上,嘴里出一声痛呼。
“幼公子!”章平身在牢房外面,担心的道:“幼公子你没事罢!”
相对比章平和章邯的担心,扶苏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多加施舍眼神,抱起假公子道:“亥儿如此满意了罢?走,与哥哥回去,被烫伤之处还要上药,切勿留下甚么病根儿。”
“嗯嗯!”假公子心满意足,趁着扶苏不注意,对着胡亥露出一个挑衅的狞笑,道:“哥哥,我们走罢,圄犴好阴好冷哦,亥儿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快走罢!”
很快,扶苏抱着假公子渐行渐远,只留给胡亥一个冷漠的背影,便离开了昏暗圄犴。
章平气不过,道:“这个假物!长公子宠爱的分明是幼公子啊!公子,你没事罢?”
胡亥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因着枷锁沉重的缘故,脖颈十足酸疼,爬起来东倒西歪,干脆坐在地上,道:“无妨,只是这顽意儿着实沉重了些。”
章平虽然担忧,却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现在只是没权没职的小君子,兄长虽然入朝为官,却在少府做衣丞,章氏的手根本伸不到圄犴之中。
章平道:“昔日里幼公子帮助我兄弟二人许多,如今公子落难,我二人却无能为力,当真惭愧。”
胡亥艰难的摇摇头,道:“章平哥哥,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们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欢心了。哦对了,你们还得帮我个忙。”
章平立刻道:“请公子吩咐!”
胡亥道:“那个假物明显想要蒙蔽君父与兄长,君父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兄长……心肠太软了,容易吃亏,请章邯哥哥和章平哥哥,帮我看着哥哥,不要让他被假物伤害才是。”
“幼公子……”章平欲言又止,道:“长公子如今这般疼爱那假物,你竟还替长公子担心?”
胡亥眨巴着大眼睛,道:“哥哥疼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弟亲,并没有甚么过错,我自然要担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