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王烈:“你啊,还不明白啊,这个职位是留给她的啊……”
“她?”王烈还是不明白。
“若是阿宁回来,替我掌管这骑军,我何愁大事不成啊,区区昝敏,我有何惧。”苏博坦然道。
“哦……可是,圣上那边如何交待呢?”王烈很快想通了另一节。
苏博抬头望天:“圣上,呵,圣上可能巴不得我把阿宁栓在身边呢……只要我在,阿宁就在,他这样就等于指挥阿宁做事了。”
王烈眉头一皱:“这……”
苏博无奈一笑:“谁让他是皇帝呢?”
“那阿宁什么时候会回来?”王烈问道。
“我也不知,我还在江南之时,她下了岭南,再快也得年前了。”苏博道。
“那苏帅,我们要做好准备了,昝敏若是得知您挂帅,阿宁又不在的情况下,很可能便会在月底难,依末将估计,出动的兵力只会比上次更多!”王烈说完,忧心忡忡。
苏博道:“我已料到了,那么我们早做准备,给昝敏来个迎头痛击吧!”
“好!”王烈咧嘴一笑,这么多年,终于碰到了好上司,果然还是熟人好啊!
而另一边,程欢早就坐在宣府帅案那头了。程欢仪容端庄,不怒自威,往那一坐,半天没吭声,而底下的将军们,谁也不敢说话,谁都知道这位爷可是个杀人不眨眼,武功极高之辈,更兼智谋,心机皆备,他可一点都不好惹。
“宣府至榆关一线,除去防守兵力外,能动员的有多少?”程欢忽然问。
底下将军们一惊,天雄军指挥使戚综出列回答道:“骑兵两万三,步兵三万三,这是原有的,后来圣上又调来了五万山东备操军,由凌将军统帅,在遵化。”
“战马有多少?”
戚综继续答道:“战马过十万匹……”
“哦?十万匹战马,按两马一兵算,连五万骑兵都达不到么?就算按三马一兵,也得有三万三的骑兵吧,怎么就剩两万三了?”程欢紧紧盯着戚综,让后者紧张不已。
“程帅,今年圣上从中原收集马匹七万余,分到北直隶的只有三万匹,能做战马者不过八千余匹……”
“你天雄军有多少战马?”程欢懒得听他啰嗦,直接问。
戚综不敢直视程欢的眼神,后背不觉浸出汗水来,拱手说道:“两万匹……”
“你天雄军不过九千之众,骑兵不过三千五百人,你要两万匹马?你手下难不成是具装铁骑?就算如此,也用不了这么多马吧!”程欢质问道。
戚综慌的跪下,说道:“程帅明察,我军战马本就良莠不齐,很多马都是上了年纪的,像那些上了十七八年的战马,虽是在壮年,但奔跑力度远不如三五年的马,这些马只当得训练用马,而若要打仗,要确保马匹质量,只能用三年到十年的马,末将军中三年至十年的马不过六千余匹,剩下的皆是老马,难堪大用却弃之可惜。”
“哦,是这样啊……那照你这么说来,身强力壮,能上阵的马有多少呢?”程欢眼色更深沉了。
戚综答道:“尚不过四万之数,军中老马已达六成,若用老马出塞作战,风险极大。”
“那这等重要之事,之前为何不上报朝廷?”程欢有些生气了。
“之前,之前……因为之前好多年都没出过塞了,只是防守的话,用不上好战马……”戚综声音越说越小。
“呵……”程欢冷冷一笑,原来自己过来接手的,不过是个烂摊子,想来苏博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褚英还真是无能,居然连这种要紧之事都不上报,亏的皇帝为他征马,筹粮筹饷,结果到头来还是这副模样,打得过昝敏就有鬼了。
“本帅的第一道命令,给我挑马,挑兵,在月底二十五之前,给我挑好两万精锐骑兵,四万匹精壮战马,你们自己的骑兵骑什么马本帅不管,这两万人本帅要用!”程欢沉声开口道。
“第二道命令,将你们那些老的不能再老的马给我踢出去,不管你们怎么处理,哪怕送给农户耕田都行,不要在军马册上占着名额吃空饷,本帅不喜欢吃空饷的马,更不喜欢吃空饷的人!”程欢声音更冷了。
“第三道命令,升凌华为副帅,把那五万备操军给我练好了,本帅不从他那里抽一人一马,练好了,有功,练不好的话,休怪本帅无情了。”
底下的老将凌华闻言一震,连忙道:“程帅,副帅不是褚英的吗?为何让卑职担当?”
程欢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厉声道:“第四道命令,待那褚英过来赴任之时,先给本帅将他绑起来,鞭笞三十,权当败战之责!”
程欢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帅堂,底下诸将无人敢反驳,谁让他是程欢呢。
“副帅,褚英还想当副帅?他也配?”程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堂下落针可闻。
程欢与苏博同时赴任,一如细雨,一如雷霆。
三方都在积极备战,恐怕初冬时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