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解释,不表明,就这样粉饰太平,不,甚至连粉饰都没有,好像就随意地使用,而后随意地放在一边。
“快点吃吧,下午不是还有通告吗,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代言人的宣传片要拍吧?”
钟今看见商延思不动筷就差把心事说出来的模样,善良地给他夹了菜。
有问题当然要说出来啊,怎么能永远指望别人先开口呢?
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有时固然虚伪,但连切实的话语和承诺都没有,那就是无名无分。
商延思沉默地将碗里的菜吃掉,没有解释拍摄活动被他推迟的事。
今今记得他的通告,说明依旧很在意他。
不说出来,不表明,一定是为了他的病着想。
一定是这样。
他只是因为担心我,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戳破。
他不是没有反应,只是演技太好,所以才什么都看不出来。
入口的菜鲜甜,甜到苦。
钟今下午也有通告,越红越不得闲,在娱乐圈里要是没有商业活动,那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他换了衣服,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
“这里也有。”
商延思的手按在了钟今的后颈,和镜子里钟今的眼眸对视。
他的语气平和,微微抿着唇,几乎是明示。
他的体温不如以往高热,手指按在钟今的肌肤上,带来微凉的触感。
“那你帮我涂一下。”
钟今将遮瑕往后放,自然地要求。
他的杏眼微微弯着,看不出任何异常。
商延思垂着眼眸将自己留下的印迹遮住,眼神晦暗不清。
他忽地开口问:“不怪我吗?”
“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钟今收拾好了,转身仰头看着商延思,轻轻抱了抱他,语气轻快地说,“我走啦,不然要迟到了。”
青年的话语如同平地雷鸣,让商延思怔愣当场。
门轻轻合上,徒留一室寂静。
商延思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许久,才忽地按住了心口。
钻心似的疼痛让他呼吸苦难,肺部像是被拉扯到极致不断的布帛,每根纤维都因变形布满痛楚,稀薄的空气从网眼中穿过,似乎要很努力才能从中汲取到赖以生存的氧气。
朋友。
最好的朋友。
巨大的憎恶与厌烦不可控制地涌出,让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万分痛苦。
一声自灵魂深处传出的哼笑,充斥着冰冷古怪的讥诮,嘲讽他咎由自取。
商延思没有忘记,这是他曾经心心念念要和钟今确定的关系。
在知道钟今的性取向前,他默认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