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启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应淮静了片刻,终于摘下眼镜,重重地按了按眉心。
他确实是要吃药没错,但其中有一个药应启并没有见过,是治疗他视力的。
大概是因为开始临近冬天最冷的那段时间,应淮最近心脏总是不太安稳,连带着眼前偶尔也一阵阵地模糊。
“是眼睛又难受了吗?”
梁士宁接过应淮手中的眼镜,帮着他慢慢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应淮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头晕。”
梁士宁看着应淮带着些许苍白的脸色不置可否,他没有说话,从旁边拿过一根针剂打入留置管内。
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推入血管,应淮轻轻打了个寒颤,靠在梁士宁肩头缓了几秒,忽然低声开口:“不许告诉我哥。”
“嗯。”梁士宁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将应淮重新稳稳抱起,忽然低声开口:“那师父为什么愿意让我知道?”
应淮反应了几秒,有些闷闷开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发现了。”
应淮上辈子经历过这种情况,他原本觉得不是大事,想着瞒着梁士宁熬过这一段时间,没想到第一天晚上视力出现问题的时候,就被梁士宁直接注意到了异常。
梁士宁似乎并没有
对他视力下降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慌乱,而是十分熟练地
梁士宁抱着人的手顿了顿。
他原本帮应淮戴回眼镜的手顿了顿,他手轻轻顶在应淮鼻梁间,垂眼望向面前的人:“只是这样。。。。。。。”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直起身,半伸了个懒腰:“不过要瞒肯定也是能瞒过你的,但想了想你是我徒弟。。。。。。。还是算了。”
梁士宁扶着眼镜的手指倏然一松。
他控制不住地勾了勾唇,下一秒,听着应淮有些疑惑地开口:“是眼镜有什么问题吗?”
“嗯?”梁士宁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开口。
“梁先生准备帮我扶眼镜扶到什么时候?”应淮微微仰起头,似笑非笑地开口。
梁士宁倏然收回手。
他低咳了一声,迅速将人抱起,往门口走去。
应淮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你笑什么?”
“没什么,”梁士宁低声开口,唇角的笑意到底还是忍不住露出些许,“师父刚才说,我是您徒弟。”
应淮:??
他有些莫名其妙:“这件事值得你高兴这么久吗?”
·
吃早饭的时候,应启全程盯着应淮,神情欲言又止。
应淮似乎也在想什么,微弯着腰坐在桌前,没有注意到自家哥哥的异常。
终于,在自家弟弟第三次试图用勺子把馄饨淹死在汤碗里后,应启忍不住温声开口:“小淮。。。。。。。”
下一刻,同一时刻抬头的应淮也忽然开口:“哥,我。。。。。。。”
两人愣了一下,应淮最先回过神,冲着应启弯了弯眼:“你先说,哥。”
“我厨房给你热了点牛奶,小淮。”应启顿了顿,轻声开口。
“但我不太清楚你现在的忌口,小宁能不能跟我去一下厨房,帮我确认一下。”
应淮没有说话,他放下勺子,看着“心照不宣”起身往厨房走的两人,忽然轻声开口:“哥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对自家弟弟向来知无不言的应启脚步下意识一顿。
他有些心虚地回过头,冲着应淮温和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小淮。。。。。。。”
“我开玩笑的,”应启话还没说完,便看应淮忽然笑了起来,“哥哥快去吧。”
应启看着应淮的神情,总觉得的哪里有些问题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应淮刚才被他打断的话。
“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小淮?”
“没什么。”应淮半撑着下巴,冲着他们笑眯眯弯了弯眼。
“我就是想说——我挺喜欢喝牛奶的。”
应启神情有些疑惑。
但应淮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和碗里的馄饨作斗争。
应启只得慢慢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