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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第1页)

“罢了。”谁对谁错,也不过需要人证。芳儿将眼睛转去盯着清芸:“当时你在,你说吧,坠儿确实说了‘欣嫔不能有孩子’吗?”

欣嫔趴在地上,心儿高高提起,她很高兴。把惠嫔的孩子折腾没了,这是送给皇后最好的礼物,它足以表明忠心,一箭双雕。可怜的惠嫔,受了这样的栽赃和苦痛,一蹶不振也是极易的。

只怕人们还会觉得她自作自受。

谁叫你笨,你就该死。欣嫔悄悄抬眼,去望惠嫔,她的心极度愉悦,几乎都在唱歌。

只差一句话便成了,只要清芸将那句听在耳中的话说出来便成了,快呀,快呀。

欣嫔深深呼吸,安静地等待着,为即将到来的成就狂呼喝彩,这个杰作不能告诉别人,可是她自己最懂,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评价者。

等待是那样漫长,欣嫔有些躁了,就在她忍不住要去瞪清芸时,它终于响起来。

“是的,皇后,坠儿确实说‘欣嫔不能有孩子’,不过她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欣嫔告诉下人告诉她,欣嫔不能有孩子’。”

“为什么呢?”芳儿只管盯着清芸,淡淡地笑:“她这么干,不是自掘坟墓吗?”

“不是啊,当然不是啦。这是假的嘛。坠儿说‘一切查明,她们想这么干,就是为了陷您于不义,您绝对不能上当……’”

到这儿就算了吧,算了吧。欣嫔猛然抬眼,却惊觉咬破了舌尖。什么是焦心如焚,她总算明白了。迟一步,便失去所有抵抗能力,况且芳儿绝不会给机会。

“哦。也就是说,欣嫔下了个套,反诬他人。对吗。”芳儿感到悲哀和同情:“唉,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本来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清芸去看憔悴的惠嫔,收回目光时凛然如松,挺背跪直:“是黑是白已明,惠嫔无辜失子,全是欣嫔所害,此人居心叵测,言语相激,兵不血刃,此时仍苦苦相逼,可见用心极毒,请皇后善加裁决,予以公道。我可以保证,所说的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以好好审问坠儿,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倒脱靴”,又是一招倒脱靴。此刻被击打得如同碎片的欣嫔,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陷害他人的被陷害回来,本就是报应。就算还有脸面叫屈,可又如何自证?

她想一石二鸟,焉知别人不是一石二鸟?惠嫔失子,不能变作“功劳”,而是铸就罪过。

要去怪两面三刀的坠儿,为什么没有好好效忠吗?不必了,可以背叛主子投靠她的人,本就可以背叛她去投靠别人,况且,实情如何,已经不是这个自招磨难的人可以了解的。

求饶吧,也许这样还有一丝生机。欣嫔抬起不甘的泪眼,挣扎地爬着,爬去她脚边。

滚开吧,这样狠毒的贱|人。根本不会有人容得近前,侍卫们扶肩扳手已将她扯在一旁。

没有会不相信皇后亲妹妹的话,转瞬间,一切已经反转,不可能再扳得回来。

芳儿端正地坐下来,深深地望她,感到殊为可惜:“你不该这样,你做得已经不能容了。我不能饶你。为什么,你心里也有数。”

是吗。欣嫔凄凉地笑了。她也懂了。她是野草,是荒草。皇后要在后宫拔草,她逃不掉。流产、反转、治罪一个也不能少。

一石三鸟,在沾沾自喜下套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时织了一张网,傻乎乎把自己套了进去?

为什么当时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现在,如果早想到,又岂会……

欣嫔懊悔地抬头,让泪水洗刷着她的脸,可是心尖上的刺儿顶着她,她不服!

身为同类,芳儿悲哀地叹息,冷冷地道:“没有如果,就算你早就知道,你还会这样做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对,我是。”欣嫔料想不到,竟被她看得这样真切,既然如此,不要命又如何,反正行将倾覆。猩目如火,她疯狂地甩开掣肘,大声地指着她:“皇后,你猜对了,就算我知道,我还是会这么干,因为我不甘心!你凭什么坐在这个位子,你凭什么!不过是因为你是索尼的孙女!你有什么本事,你坐在这个位置是你运气好,凭什么让我跪你拜你,吃你的‘剩饭’!”

“那现在呢?”芳儿平静地站起,平视间沉定如水:“现在,你知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得很差咩,好吧,不会写标题的俺,莫办法了

有说看不明白的,那么还是解释一下吧,前面有提过欣嫔是“钉子”,她跟惠嫔又是一伙的,然后她跟惠嫔说她不能有孩子,再安排这样一幕,刺激得惠嫔没了孩子,同时也向皇后投诚,可是皇后把事情反过来,那就成了给惠嫔报仇,另外剪除这个钉子。这样,明白了咩?

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

知道了,太迟了。然而若不够迟,又怎会明白。芳儿注视着欣嫔被拖下去,她为她难过。弄成这样,岂是一人之错。天时地利人和全聚齐了,就在今夜。

天已泛灰,激荡的结果就快来。安慰了惠嫔,走出长春宫,芳儿叮嘱凤辇要慢一些。她要看天。

斜阳偏西躲着,不肯露出笑脸。黑黑的云越来越密,快把天都遮没了。跟行的翠玉贴紧她,有点着急:“主子,要下雨,叫他们快点吧?”

“不,我再看看。我觉得它要笑。”芳儿把隐于云后,泛红的太阳又望望,充满期待地肯定:“不会有雨,你信我,它卯着劲儿呢,这些云肯定得散。”

干的是正事,惩恶除奸,老天不应该哭。为什么选在今夜,玄烨要的就是趁火打劫。

今天是要扳倒惠嫔的日子,是欣嫔上位的好时候,可是她的哥哥索仑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等到。莫名其妙的,他的心慌得像擂鼓,连日来不祥的预感像风追着他跑,他要发疯了。

死了吴重秀,只是个线头,怕就怕顺藤摸瓜的皇上会扯着他使劲拽,那就全完了。

要么赢,要么死,只能有一条道,欣嫔扳不了惠嫔,那索仑就扯不动明珠。一正一副,出了事,顶缸只可能是他,这是绝对的。

结果只在今夜。从中午就开始坐不住的索仑一直没找到机会回家。一堆人故意找杂事烦他,让他走不了,直到天快黑才假说腹痛,他跑了。

回了家也不打招呼,把自己关屋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烧东西,这些东西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动的,心知大难的他猜对了,得赶快动手。烧了一阵,门突然开了。

做贼心虚,这一下,索仑手中的账本突然坠地,沾着火星撩痛了他的脚:“哎哟!”

喊疼也没用,谁会理你。明珠伴着玄烨突袭而来,此刻面冷如铁,哪有半分私情。

不仅是他们,还有梁九功,还有侍卫,全是微服。悄然无声,如随风潜入的影子,一把就抓了个现行。落地的账本,要再抓起来就难了,索仑不过纠结地再看一眼,这空当,进屋的人关上门,英武的侍卫上来就反剪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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