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起,金生就被吸引住了,觉得香梅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只可惜,人家是仙女儿,他却只是个普通的打铁小子。
村里面喜欢香梅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总说将来要到镇里去,到大户人家的家里,可不愿再窝在这山窝窝里了。
可是金生还是喜欢香梅,说不上什么缘由,就因为自个儿打小就喜欢上了她,便就不该这么放弃。
他娘亲说他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呢。
“儿啊,明儿我就带海棠到村东瞎眼婆子那儿去一趟,让她给摸摸这姑娘的命好不好,和你是不是相配。到时候再选个黄道吉日,就将喜事这么办了。”
“娘……”
“别再说了,”金生娘截住了他的话头,“这事儿啊,我可就替你做主了。”她站起身来捶了捶腰,“哎哟,虽然今儿个折腾得我这老腰就快断了似的,不过啊,值!”
金生无奈摇了摇头,跳上床蒙起被子就睡。
可他哪里睡得着啊,这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一会儿想起香梅那甜的要将人的心窝子都化了的山歌声儿,一会儿想起爹爹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千叮万嘱:“金家不能绝后啊,儿啊,开枝散叶可全靠你啦!”一会儿又想起香梅娘亲瞧见躲在树后正看着香梅的自己那冷嘲热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模样,一会儿又想起了娘亲拉拔着他们兄妹三个艰苦过日子的情状来……
到最后,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海棠那一对望着他的乌溜大眼来。
难道,他真的就要依了母亲,娶一个连身份来历都不清楚的女人当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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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摸骨
海棠在金家住下的第一个晚上,睡得安安稳稳,没不认床,没不踏实,直到外面院子里的鸡打起了鸣她才醒了过来。
金玉和福儿都比她起的早,早就下了床,这时候见她起了,金玉便拿了一套自个儿的衣裳过来给海棠换上。
金玉的身材比海棠略胖一些,这衣服穿上了海棠的身,显得稍有些大,用了腰带束了紧紧两圈才算好些。
金生娘亲瞧了瞧梳洗穿戴好的海棠,眯眼笑着,拉着她那细嫩的手就道:“好模样好模样,改明儿去镇里给你扯块布,再做两身合体的新衣。”
农家的习惯一日才食两餐,早一顿晚一顿。
海棠被金生娘亲带着到了桌边,指了指一张条凳:“往后你就坐这儿。”
福儿看着她嘻嘻笑道:“嫂子和大哥一起坐。”
正说着,外面金生挑着水回来了,福缘村只一条小河,村里人洗衣洗菜,生活用水都靠它,金生每日一早起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挑上两木桶子满满的水回来。
昨晚上和娘亲争辩了大半宿,进了屋子,金生也只低着头,啥也没说,对着娘亲,仿佛是有些尴尬。
“大哥,快些来吃早饭了。”金玉朝他喊着。
“哦。”金生擦了擦手,过去要坐下。原本这八仙桌上他们一家四口一人坐一边儿,现在多了个海棠坐在他的身边,顿时感觉有些别扭不自在。
金生往一边挪了挪座,埋头啃起了玉米棒子。
进屋的时候他瞧了一眼海棠,她穿着一身旧粗布衣裳,乌黑的头发松松束在脑后,休息了一晚,面色要比昨儿见的红润许多,瞧着他时那如水的眸子仿佛是要沁到人心里去。金生不敢多看她,啃完了玉米又低下头急急吃着碗里的饭。
金生娘亲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暗自好笑,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他呀淳朴厚道,虽是个身板强壮的大男人,可一下子给他腾空变了个媳妇儿出来,一下子不适应不习惯,甚至还有些害羞,那也是意料中的事。
只是他这么一气猛吃,倒是把海棠怔住了,停下了筷子,只偏着头看身边的男人吃饭。
金生娘亲笑道:“又没人催你,你这么火上房似的赶着是要作甚?”
“吃完了……我还要回铁匠铺子里……”他仍是埋着头,努力扒着碗里的饭。
大概是吃得太急了,又也许是因为身边不时传来缕缕幽幽清香,金生的头越埋越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吃完,快些吃完……
“咳咳……咳咳……”一粒米饭呛进了喉咙,就像细细的小爪子挠着他的气管一般,止不住便咳了起来。
一只柔柔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他一侧头,见着一旁的海棠正看着他,嘴角漾起一个柔柔的微笑来:“你慢点儿。”
福儿这个鬼灵精见状便斟了一碗水过去,也说:“大哥你慢点儿,瞧你,脸都咳红了。”
是红了,不仅红了,还火辣辣得烧得厉害。
金生好不容易缓了下来,看了海棠一眼,说:“多谢了。”
他就跟逃难似的匆匆离了家往铁匠铺子里去了,不知为什么,今儿见了海棠他的心咚咚就跳得跟打鼓似的,好像就要从喉咙里跃出来一般。
不禁有些后悔昨儿将海棠背了回来,这往后的日子朝夕相对,难不成每日里都是这般吗?
金生娘亲瞧着儿子的背影,抿了抿嘴角笑出了声来。金玉不解,问道:“娘,您笑什么?”
她莫可名测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起身笑叹道:“我这傻儿子啊,看起来是要开窍喽!”
今儿个,金生娘亲不下田,农活都交给了金玉,她带着海棠要往村东的瞎眼婆子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