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菲儿亲口承认了下药的事实,林依依双目圆瞪,没有放过脚底下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
“果然就是你下的药!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助什么兴?还不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
“这……”
沈菲儿颤抖着嘴唇,顾不上手上的刺痛,眼神漂移,又吞吞吐吐起来。
“林依依,你先把人放开,她这样怎么回答你的话。”陆程光看着林依依漂亮的鞋子下被研磨出鲜血的那只手,皱了皱眉。
“哼!谁让她要害我二哥的!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沈菲儿不以为意,冷哼一声。
“这些都不是你私自这么对待她的理由,她要是真的犯了罪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想怎么对待她……”你不过就是别人包养的小白脸而已,还能管到我头上!
看着陆程光冷冷的眸子,林依依起了一瞬间的惧意,猝然止住了话匣,这才带着几分不情不愿收回了脚。但她对着沈菲儿言语之间依旧强势,
“沈菲儿,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菲儿瘫软在地上,本能地蜷缩起手指,“那…药是……”
陆程光自然猜出了是哪种药,先前还跟着去娱乐场所查抄过一批,想着林依依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于是岔开了话题,问:“你后来又想给林绩喂什么药?”
这回沈菲儿倒是干脆,盯着陆程光手里被餐巾包裹着的药片,抬着头连连辩解,“刚刚我就是想给阿绩吃解毒剂,没有别的意思。我想着给他吃了药应该就能好了,你们还是快把那粒药给他吃吧。”
“真的是解毒剂?”
林依依表示疑惑,她并非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现在也终于意识到沈菲儿说的到底是什么药了,她居然敢把这手段用在自家二哥身上,果然该死!虽然觉得这种东西实在令人作呕,也依旧逞着强,忍着心底的不适只是微微红了脸而已。
“真的!真的!我也想阿绩好好的啊。”
沈菲儿苦着张脸,她还想靠着林绩嫁入豪门呢,怎么可能会故意害他!要是他因此成了个半瘫该如何是好……自己是不是得赶紧再做个二手准备。
林依依一愣,确实沈菲儿完全没有故意害二哥的理由,相反,能为了她和家中对抗的二哥才是她现在最大的筹码,要是二哥真的出了事,她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沈菲儿说的应该是真话。林依依迟疑了片刻,接着咬了咬牙转过身用手指指着陆程光和他手中的药对他命令道:
“你,对,就是你,把那颗药喂给我二哥吃了。”
陆程光握着那粒药迟迟没有动弹。
“你什么意思,没听到本小姐说的话嘛?!”林依依叉着腰怒斥。
还是葛里医生出来解释,
“依依小姐,你别着急。林少爷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因为特殊的药物引的脑部急症,也许是突的脑血管破裂,这种情况下,即使现在再吃解毒剂也没什么效果了,万一再引连锁反应就不好了。”
“那该怎么办?医生,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治好阿绩!”沈菲儿不顾手上的剧痛,跪在地上,攀上了葛里的衣袖诚挚地恳求道。
看着沈菲儿真诚的目光,葛里终于相信沈菲儿或许才是在场最不愿意林绩出事的人,她应该真不是故意把林绩害成这样的。
“沈小姐,你别着急,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这些药都是谁给你的?”陆程光半举着手中包裹着那颗解药的餐巾又问。
“就是,以前的小姐妹……”沈菲儿垂下了头,语焉不详。
陆程光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林绩变成这样,现下再问这个没有什么意义,等下了船,回到了陆上,再好好盘问也不迟,也许还能顺着沈菲儿这根长线牵出一条大鱼。
……
巨轮比原先行驶得快了不少,这小段插曲之后,没过多久就到达了林老爷子所描述的那座小岛,船身陡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荡,游轮便靠着岛屿浅滩的边缘徐徐停靠了下来。
船停稳后,刘经理立马站出来解释,
“各位宾客,刚刚因为船底碰撞有一点小冲击,不用担心。生了这种意外实在是不好意思,除了相关人员之外,各位还是可以选择在船上过夜,等明日一早,我们便可以返航回安宁市。”
宁总和林家老爷子合计过后,都一致觉得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毕竟来到海上这座偏远荒僻的小岛本就不是他们既定的行程。不少人都还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不可能在这孤岛上耽搁太长时间,更何况回程也需要时间。
因此便示意刘经理对众人阐明,为了大家的便利,可以让船上的大部队先行返程,留着林绩在岛上治病,等病情平稳之后再派船或者直升机来接就行了,比起茫茫大海,一座坐标固定的岛屿可好找多了。
众人也表示理解,除了林、宁两家的直系亲友和相关人员、还有一些怀着不明心思的好事者。面对在宴会厅门口两侧穿着黑衣笑脸相迎、但气势汹汹的安保人员,大部分人还是只表达了对林绩的慰问,选择了不进岛在船上过一夜,等待明日的返航。
“怎么,林老头,我这个闲人还没有资格上岛参观一下这里的风景了?”
说话的老人是林家的世交,庄氏的掌家人庄丰,受邀参加此次邮轮之旅的贵宾之一。
“对啊,宁总,我们也想去岛上放个风,老是在船上待着也挺没意思的。”
“船上的风景确实看腻了,林老总不会强行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吧。”
“我们是受邀来参加林、宁两家的订婚仪式的,又不是犯人……”
见庄丰起了头,有好事者也跟着一起附和。
“庄丰,你这个‘老黄忠’身强体健的我还能拦得住你?!”
林正仁微微合拢眼皮,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牢骚,只用嘲讽的语气对庄丰反问了一句,而后又冷着张脸继续说道:“当初就不该分你那半张饼,直接让你饿死得了,现在还跟我摆起这谱来了!”
“哈哈哈哈……林老头,其实我是担心你家阿绩的身体,不看到他安然无恙始终不放心啊。”
庄丰也不生气,众人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就看着庄老在林绩被放在担架上抬走之后,大步带着自家小辈,在一路安保人员严密的注视下神态自若从通道下了船。
“我还得谢谢你的关心了?!”
前头林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林老头,你我之间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滚犊子,少在我跟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