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猝不及防和一双眼眸对视上。
檀禾莞尔:“殿下,早。”
谢清砚早发现了帘后探出个脑袋,好奇地打量着。
他问:“用过膳了?”
檀禾摇了摇头:“没呢。”
“过来一起用罢。”
“女郎安好。”冯荣禄笑眯眯的,脸上褶皱挤作一团。
檀禾也朝他笑笑,问了声好。
冯荣禄一一摆好碗筷,便退出去了。
鹰架上,昨夜那只鹰扑棱棱地飞过来,温顺地停在檀禾面前。
檀禾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鹰,一时情不自己伸手摸了摸它的羽翼。
她倒是在望月山见过秃鹫,会在空中盘旋回绕,黑压压的很是瘆人。一旦秃鹫出现,那便意味着山里可能有动物死尸,它们要来找腐肉。
檀禾揪下一块儿金乳酥的皮,递至海东青嘴边,想看看它会不会吃。
海东青的嘴很叼,向来都是别人喂它鲜肉,哪吃过这玩意儿。
它傲娇地将脑袋转向一边,正好撞见主人阴沉沉的眼神望着它。
海东青一个迅速又转回去,尖喙叼起檀禾手里的金乳酥,咕噜咽下。
檀禾喜笑颜开,撸了撸它的脑袋,又喂了它一块。
比小金小银好玩儿。
海东青咽下最后一块,实在是不想吃了,果断展翼飞溜。
檀禾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抬眸正见谢清砚看着自己。
没过多久海东青又飞了回来,嘴里衔着院里盛开的五颜六色花儿,花上还沾着清晨露水。
它站在桌上,低首,殷勤地将花儿放在檀禾手心里。
而后,海东青唰地跳下桌子,弓腰驼背,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一跳一跳地走出去了。
檀禾被它那怪异的走路姿势逗笑,眼泪都要笑出来。
她是第一次看见鹰居然是这样走路的。
谢清砚也在一旁看着,眼底的笑稍纵即逝。
“殿下这鹰是从小便养的吗?”檀禾终于停下笑,望着谢清砚疑惑问。
谢清砚回道:“几年前在北地时捡的,一直养至如今。”
檀禾了然,轻声道:“难怪这般亲人呢。”
小金小银也是自小养的,比一般的蝎子温顺,从不会主动攻击人,平时也就是装模作样罢了。
谢清砚想说,它可不亲人。
飞禽走兽驯得再好,也是野性难泯,如今这般纯粹是会看人眼色。
这海东青是鹰窝里掉出的幼崽,被他捡了去,之后一直养在身边当个消遣的玩意儿。
谢清砚回京后,它跟着雪鸮和赤鹞去了西北边境,捡了个信鸽的职,一直在边境和京城之间来回传信。
今日海东青对她这番行径,确是昨夜做错了事,在想方设法地讨好她。
谢清砚也由着它在檀禾面前逗来逗去。
第一次觉得,这海东青倒也还有些其他的用处。
冯荣禄听着里头笑声,眼尖地往里瞥去,正见殿下面上也带着笑意,目光望向女郎。
和前些日的如出一辙。
他摸了摸脑袋,心底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似乎是檀女郎的缘故,太子殿下这些日才笑得这般多。
果然,他就说,当初将女郎搬过来住是正确的。
这不,殿下笑得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