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心口飞出一只蝴蝶,朝着那红艳的身影扑过去。
“师尊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在合欢宗待久了,口味变了的缘故吗?”
贺连衣回过神来,见她还在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站起身,朝着方才那道侧门走过去。
钟流萤很自然跟了过来,一路上胆胆怯怯,欲言又止。
贺连衣看了一圈,也不见玉玲珑身影,只转头看着流萤。
此刻游廊无人,她正好可以和她说个明白,她撩起衣袖,一只胳膊支在朱红色漆的凭栏上,手背轻拖着下巴,定神看她:“流萤。”
钟流萤见她主动喊她,眼神立即清亮起来:“师尊,您说。”
“你有没有觉得,为师自打出关后,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徒弟敛了敛鼻息,眼神凿凿:“师尊和从前却是有很大变化,从前对弟子更加严厉苛刻,而现在对我宽容了许多,你从前,也不会佩戴弟子送给你的锦囊,也不会给我做醪糟粉子蛋,你也不怎么吃东西,出关以后,你却时时刻刻带着弟子的锦囊,还给弟子熬粥,弟子知道,你。。。。。。你一定下了很大诀心。。。。。。。”
说到这里,小弟子含羞低着头,脸也红了一半:“您这样真心待弟子,弟子心里十分清楚。”
嗯?
贺连衣心似被抓了一下,钟流萤素日不是很聪明吗?怎
()么她都提醒道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不明白。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的气喘微微,一时捶胸顿足:“哎呀,你叫我如何和你说,我不是你的。”说到这里,嘴吧就跟下了咒语一般,怎么都说不出来那个字。
“我不是贺。。。。。。。”
“我其实是穿。。。。。。。。”
真费劲!
她嘴巴快要扭成麻花,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甩了甩衣袖,厉色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与从前不一样了?”
钟流萤瞪着圆眼睛,她的睫毛似鸦羽一般闪烁:“是不一样了,自从你与玉宗主有了孩子,是变得大不一样了。”
她一时心梗,有苦说不出,眼下三言两语要解释清楚,恐怕犹如登天。她悻悻叹口气:“罢了,等你头脑清醒过来,自然会明白的。”
两人都静默下来,游廊拐弯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时不时还有几声女子的嬉笑。
连衣方才看过去,便见玉玲珑并如烟一行若干人等朝这边走了过来。
如烟怀里抱着团子,玲珑侧着眸,有爱地看着团子,她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柔爱,在这冰天雪地里,宛若一簇温暖的火,融化着寒冬冰雪。
玲珑向来是不屑社交之人,这下因为孩子,竟主动去与如烟交好,两个人琴瑟之交,十分和睦,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两人走近了,如烟方才先看过来,见了贺连衣,她垂眉低目,抱着团子躬身往下蹲了蹲行礼:“贺仙尊。”
贺连衣揖了揖手:“如烟夫人,不必拘礼。”
她自然朝玉玲珑看去,两人目光相接,玲珑错开眼眸,看向她身后的钟流萤,顿时脸一垮。
如烟知晓贺连衣与玉玲珑的事,她知道两个前辈素来不和睦,两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连基础的场面面子都不给。
她只好岔开话题:“仙尊到后院来,可是来赏花的。”
游廊之外冰雪天地,半透明的薄纱之外,冰雪和红梅开在一处,腊梅的香从细密的纱布透过香气来,冷空气挟裹着香气一起入鼻,侵入肺腑一般。
她很自然看着远处:“这大冬天的,看见白雪堆里开出红梅,实在令人舒心。”
外面日耀万丈,冰雪初融,景象十分迷人。
如烟随之看过去,内心也宁静十分。
一个清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只听道有人说:“景色再美,若没有人一同欣赏,那便味同嚼蜡了。”
清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如烟身后,她一走近,自然带着一股凌冽之气,呼出的热气像一阵风,撩起如烟耳旁细碎的头发。
如烟转过头,顿时娇颜羞红,只是心中想着什么,又一时愁闷下去。
清衡见她如此,忙问她:“如烟,你怎么了?”
如烟眸光闪烁,摇摇头:“一起去裳梅吧。”
贺连衣贵为长老,和玉玲珑是贵客,故而两个人都被请走在前面。
如烟、清衡紧跟其后,初棠
则与钟流萤并着几个侍女跟在后面。
出了院落,贺连衣就像踏出了暖炉,地面的道是青石地板,两边都铺满着杂草,冬雪覆盖在草地上,仅有几根苍翠的树叶隐隐浮现。
地面湿滑,天气又冷,玲珑虽披了雪披,能保暖,但不防滑。
她抬起衣袖,很自然伸到玉玲珑跟前:“玉掌门,你有身子,还是我扶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