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息抢了霍司承的话,说:“爸爸夸小饱把小星星唱出了很不一样的感觉,也很好听。”
霍小饱听出钟息在夸他,小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小饱不会。”
钟息给他系上一条绿色的针织小花,“小饱学会唱歌啦,应该奖励一条。”
钟息拿着霍小饱的东西奖励霍小饱,霍小饱还傻乎乎地笑,开心得不行,坐在霍司承腿上也不安分,非要凑过去亲钟息。
霍司承最见不得他这副粘人模样,一个小男孩,天天亲来亲去,黏黏糊糊得不像话。
他先是盯着霍小饱,然后又望向钟息。
钟息感受到他怨念颇深的目光,像是施舍,将纤瘦的手伸过来,悬在霍司承的手腕上,帮他系上了那朵蓝色的针织小花。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有小花了。
钟息左手黄色,右手粉色,霍小饱是绿色小花,霍司承手上的是蓝色。
霍小饱很兴奋,抓着霍司承和钟息的手,晃来晃去。
他在霍司承怀里玩了一会儿,又跑去和小朋友们闹了闹,一直到五点多才结束。
霍小饱上车时已经快要睡着了,钟息把奶瓶递到他嘴边,他抱着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在儿童座椅里呼呼大睡。
霍司承在车外接了个电话,是文副官打来的,文副官说他派人对赭石基地的岳立泉进行了监视和跟踪,现岳立泉和阮云筝私下有过接触,但没能监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
“理事长,除了岳立泉,我也按照您的要求对阮云筝开展了全方位的监视,我现阮云筝最近活动频繁,她经常以权益保护协会的名义举办高校座谈会,还频频会见文艺界人士,聊带有煽动性的话题,意图不轨。”
十一月秋色渐浓,斜阳如画。
儿童乐园的后门靠近一条窄长的老街,两边都是零落着金黄树叶的梧桐树,一阵清寒料峭的风吹过,树叶飘飘然落在车前。
霍司承隔着车窗看向里面的钟息,钟息一手握着奶瓶,一手帮霍小饱盖毛毯。
他的侧脸在茶色玻璃里显得格外柔和。
官场里的尔虞我诈,憎恶多年的继母和竞争对手的联合,难以预料的总督大选……和落叶铺成的暮色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霍司承回过神,揉了一下眉心,对电话那头正在等回复的文副官说:“她意图不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找个机会查一查这个权益保护协会,看看阮云筝在里面有没有变相的利益输送,有的话就直接封禁。”
“明白。”
文副官又汇报了一些工作,霍司承耐心听完,挂了电话上车时,钟息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手里依旧捧着霍小饱的奶瓶。
霍小饱也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身上的小毯子滑了下来。
霍司承帮他重新盖上,遮住了小肚子。
霍小饱和钟息睡觉的样子很像,脑袋都是往右边垂,脸颊被挤得鼓鼓的,嘴巴微微撅起,鼻尖的小痣很显眼。
霍司承一时不敢出声,他把动作放慢,手杖轻轻放在一边,尽可能在不吵醒钟息的前提下,坐到钟息旁边的位置上。
因为腿脚不便,再加上他身材太健硕,动辄就会弄出声响。
几分钟之后,霍司承才完全坐下来。
钟息倚着靠背,睡得安稳。
霍司承松了口气。
车子缓缓启动,碾过干枯的梧桐树叶,驶离了老街,在十字路口向右转弯时,霍司承忽然感到肩膀一沉,淡淡的薰衣草味袭来。
钟息靠在他的臂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