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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厲在醫院躺了三天,每次顏小蘭去病房裡看他時,顏喻才會出現,然後一頓冷嘲熱諷,直到顏小蘭被氣走,她才會高興的離開。
她的眼裡,從來都沒有他。
周厲出院後,先去看了母親。周淑雅臉頰消瘦,沒什麼精神地躺著。周厲騙他說工作原因要出去幾天,姜淑雅信以為真。
看到兒子突然出現,她泛灰的眸中多了些光彩:「小厲,回來了?」
「嗯。」周厲點頭。
護工推著輪椅跟在他身後,周厲走到病床前,將母親抱進懷裡,輕手輕腳地放到輪椅上。
「我推您出去走走。」他撫上輪椅把手。
周淑雅終於露出笑:「好。」
早上的空氣清,太陽光微弱,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周厲把母親推到草坪上,周圍有很多出來曬太陽的病人。
他把薄毯蓋到母親腿上,蹲下身給她按摩腿。
陽光明媚,空氣中瀰漫著花香,耳邊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母子倆難得這般相處,周淑雅看著兒子愈發寬厚的肩膀,心頭突然一酸,是她拖累他了。
周厲今年二十八,同齡人不是在玩樂,就是在深造學習。可他呢,高中就輟學出去打工,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受盡白眼,卻沒有一句怨言。
周淑雅不想讓兒子今後的日子還過得那般苦,看著周厲低垂的眉眼,兩行清淚自她凹陷的雙頰流過。
「小厲,回去吧……」
周厲手上動作一頓,他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給母親擦掉淚水:「這事不用再說。」
他永遠都不可能回去。
周厲是裴家的私,他見過那個男人。幼時,那個男人經常會去小院裡看他和母親。七歲那年,他身邊的管家帶著人闖進小院裡,將年幼的周厲和母親趕了出去。周厲去裴家找過他,他說的話,他現在都記得。
他在大雨中站了一夜,卻等來他的一句:「小畜生快滾吧,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今後也不要再找來,晦氣!」
那夜之後,他就沒了父親。
他的名字,也從裴厲變成了周厲。
「周厲!」歡快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他循聲看過去,顏喻穿著妃色連衣裙,一蹦一跳地走到他面前。她捲曲的頭髮沒有披散著,而是高高束起,發尾尖微翹,隨著她的動作上下跳躍。
「大小姐怎麼在這?」他低頭看她,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
「你不是出院了嘛,我來接你啊,本小姐對你是不是很好?」
對他好不好?她總愛這樣問他,讓他無法回答。
「小厲,這姑娘是?」輪椅上的周淑雅突然開口。
聽兒子叫她大小姐,周淑雅大概猜出了顏喻的身份。
顏喻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阿姨好啊。」
她指著周厲:「他在我家做保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