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得当不得,叫小白就好。”
殷瑛:“白小哥若再耍嘴皮子,殿下怕是要生气了。”
吴小白这才开始办正事。
裴序正想提醒他,就见他毫无顾忌地跳进了凹坑中,从斜挎的莲花纹毛织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锄头。
将四枚粗钉都被拔了。
又掀开细网,徒手取符,放入瓷口瓶中烧了。
此时天色渐暗,众人目不转睛地瞧着,吴小白忙完这一切,扭头咧嘴笑,“完事儿!可以挖了!”
暗卫齐动。
在刚见到小婴儿的骸骨时,元斟到了。
吴小白严肃了神情,忙见礼,“见过殿下。”
元微以为这个一向爱板着脸的九皇兄要因为黑令的事为难殷瑛,上前一步。
“九皇兄,此时是我有求于阿瑛,她也是被我磨得没有法子,才将令牌拿出,你别怪她。”
元斟刚走到殷瑛面前,本想问候两句,却被元微打断,视线平移过去。
“你以为本王前来是兴师问罪?”
元微:“难道不是?”
那你睚眦必报的性子,谁不知道?
“本王就不能关心我那命薄的外甥女?”
元微无语,暗道你连我都只是看心情关心,更别提她那薄命的女儿了。
顿了顿说,“多谢九皇兄关心。”
暗卫继续动作,吴小白突然喝到,“慢着!”
待仔细查看后,“禀殿下,小郡主骸骨上有黑色印记,那是娘胎里带出的毒!”
又朝元斟跪下,“殿下,此毒同当年贵妃所中之毒相差无二,黑色在骸骨上呈花瓣状散开,江湖人称有碧落黄泉,此毒早已绝迹,此番重现,属下可以肯定,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殷瑛只是想帮元微找到小郡主,没想到,竟然牵出了一桩当年内宫秘案。
此时天色已暗,元微急着将小郡主带回皇陵安置,同殷瑛道别。
“阿瑛,真是对不住,只有劳烦九皇兄送你回京了。”
后又小声交代。
“你放心,九皇兄从小就是面瘫脸,瞧着瘆人,但也不可怕。”
就是嘴毒。
元微心里补了句,又说,“一会儿在马车上,你只管闭眼装睡就是,或是一问三不知,省得被他冷言呛死。”
殷瑛应下了。
回京的马车里。
殷瑛在马车内端坐,吴小白驾车,元斟随行骑马。
“殿下若是军务缠身,不用担心我,有白小哥随行,想来安稳无虞。”
风过,殷瑛从扬起的车窗帘子上,看到了元斟侧颜。
轮廓清晰,眸光在夜色中如星光璀璨。
他未回话,只双眼看着前方。
手持缰绳,手背经络分明,是军中之人惯有的苍劲有力。
不知为何。
殷瑛想起了苏凌风。
同样是行军之人,二人身上皆有刚劲有力的男子气概,苏凌风更多凌厉,而安王,却是内敛到极致都无法掩饰的锋芒。
这种锋芒让人倾心瞻仰,就算冒着被刺伤的风险,也想要靠近。
殷瑛想,这是人在面对极致美,和极致权利时,由衷而生想要的拥有欲。
郑莘如是。
那么多想要入安王府的女子,亦如是。
可经历过这么多的殷瑛却明白,这种人,往往才最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才传来声响,“表妹似乎,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