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姑后所在的方,然后就出来给姑后背书了:“娘娘所言甚是!”
“王珪当日所说的话,简直不配为人臣!”
“更辜负了大行皇帝对他的恩遇和厚待!”
“实在是国法难容,理难容!”
“然而念及他乃大行皇帝所拜宰相,念及士大夫体面,念及祖宗恩遇宰执的法度,可以从轻落,但其罪名必须昭告下!”
这也是向太后的底线。
士大夫体面可以留。
可以不深治其罪,可以不对他剥麻。
但,罪名必须公开,必须在制书中说清楚——我们两宫不是瞎贬宰相,实在是他做的太过分了。
司马光看到这个情况,心满意足的持芴而拜:“太皇太后慈圣之心,皇太后恩恤宰臣,皇帝陛下爱护老臣,实乃下之幸也!”
“臣以为,太皇太后、皇太后,实乃女中尧舜,当为青史贤后典范,来日史书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必能因今日善举而据有一席之!”
司马光的话一出,赵煦的眼皮子就跳了跳。
来了,来了,女中尧舜他来了!
帷幕中的太皇太后的脸色,在听到司马光的话后,也终于散去了原本的阴霾。
向太后则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很开心。
赵煦明白即使两宫知道,司马光是在说好话,是在拍她们的马屁,恐怕也会因为司马光这个‘女中尧舜’的评价而沾沾自喜。
原因?
这是司马光说的啊!
写资治通鉴,评论古今帝王将相,针砭上下历代得失的司马光的话啊!
这就是身份头衔带来的特殊性。
一本资治通鉴,给司马光积累了太多政治声望。
也让他得到了太多不属于他的东西。
……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得枯燥乏味。
司马光和两宫之间,也再无之前那样的密切交流。
于是,很快陛辞的流程就走的差不多了。
司马光站起身来,持芴而拜,就要拜别两宫和赵煦。
在这个时候,石得一从小殿外,有些略显慌张的走进来。
当然,他也可能是故意的。
不然的话,他应该从小殿后面的侧门进来,直接到帷幕里去,这样赵煦就不会看到他。
所以,赵煦在看到了石得一的模样后,立刻就问道:“石得一,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于是,帷幕后的两宫,殿中的司马光,都看向了那个慌慌张张的从殿门一侧进来的内臣。
石得一立刻恭身一拜:“殿中失仪,臣死罪!死罪!”
“怎么了?”向太后抢走太皇太后前问道。
她现在对石得一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看重。
实在是石得一掌握的逻卒,可以在汴京城里,搜集到大量的民间议论和民间舆论变化,让她可以在宫里面也知道外面在说什么?
石得一当即答道:“奏知皇太后殿下、太皇太后殿下、皇帝陛下……”
“皇城司探事司报告……”
“左相郇国公王珪,薨了!”
嗯?
帷幕后的两宫,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
司马光更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就连赵煦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怎么回事?”他问道:“左相身体一向硬朗,即使近来抱病在家,也不该如此毫无征兆的薨逝……”
司马光点点头,确实如此。
王珪那个人的年纪比他还小,而且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病。
怎么就忽然死了?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