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駟聽他媽說,當初他爸本來是要準備出去自己創業單幹的,可是家裡的事業愣是沒有哪個兄弟願意接手,老爺子一怒之下將韓家所有的子弟都喊了回來。
眾人在老宅里吵了三天,都沒有吵出一個結果,愣是沒人想要繼承,大家誰都有鴻鵠浩志,遠大理想,一個勁兒地想往外跑。
最後無奈之下只能抽籤決定,很難過,韓駟他爸就這麼倒霉地抽中了繼承權,從此喪失了奔赴星光大海的權利。
「小駟,夫人在裡頭等你呢。」
保姆陳嫂在門口看見韓駟回來後笑著說道:「你都好久沒回家了,夫人嘴裡天天念叨著呢。」
韓駟點點頭:「多謝陳嫂,早些休息吧,別忙活了。」
陳嫂在他家做了二十多年保姆,可以說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韓駟對著她也十分親切。
韓駟剛剛走進大廳,遠遠就聽見了她母親正搗鼓著那台縫紉機。韓駟早已司空見慣,也不知道這次又在整哪些花樣。
「親愛的徐女士,我回來了,這次給你帶了禮物。」
韓駟喊了一聲,高貴冷艷的徐女士仍踩著縫紉機咔咔作響,恍若未聞。
韓駟也見怪不怪了,徑直走到徐女士面前探頭一看,好傢夥,出息了,竟然在繡帕子,只不過這麼迷你是做給誰用的啊?咱家也沒有小矮人啊。
「我說媽,這帕子是不是太小了點啊!」韓駟道。
徐恩茗腳下一頓,抬起頭來看看自己快一個月不回家的兒子,張口便說道:「你是出去賣水管了?管那麼多!睜大眼睛再說話,這是口袋巾!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韓駟碰了一臉灰,要毒還得是他媽毒啊,本以為他都快一個月不回家了,母慈子孝的戲碼至少也得假巴意思走個過場吧,誰知道他媽就是這麼不按套路出牌。
「行行行,您說的都對!」這時候最好順著他媽的話,不然有你好受的。
徐恩茗站起身來,早已年過四十的她保養得非常好,跟韓駟站一塊完全看不出是母子,仔細一看,發現兩人竟然還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都是罕見的琥珀色。
韓駟跟著他媽一起走到客廳,徐恩茗拆開韓駟送的禮物,是一串翡翠項鍊,晶瑩剔透,手感冰涼,徐恩茗很滿意。
「最近忙些什麼呢。」
「接了幾部電影,準備忙著開機了。」
「那什麼時候有空。」
「接下來的時間怕是都沒有空。」
「這樣啊。」
徐恩茗比劃著名項鍊,環顧了一下四周,韓駟立即瞭然,從抽屜里翻出了一面鏡子,舉到他母親大人跟前。
「不錯。」
徐恩茗滿意地讚嘆一聲,也不知道說的是項鍊,還是韓駟這十分有眼力見兒的行為。
「錯不了,這項鍊也只有戴在我媽身上才會這麼好看。」韓駟立刻狗腿似的接話。
「少拍馬屁了。」
徐恩茗將項鍊放回了盒子,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動作流暢地泡起茶來。
「我讓你爸帶去的資料可有看著了?」
韓駟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可有中意的?」
韓駟立刻瘋狂搖頭。
「嘖。」徐恩茗細眉微皺:「這樣啊……」
韓駟見狀覺得有戲,他就知道世上只有媽媽好,當媽的再怎麼狠心都不會折斷他追尋夢想的翅膀,斷不會讓他英年早婚的。
他的自我感動還沒開始,便聽到徐女士說道:「確實啊,看著照片一個個都人模人樣的,保不准還是高科技產品也尚未可知,要不這樣,從明天開始,你抽出一小時的時間,跟我一起去看看,等見著真人了感覺這不就來了嘛!」
韓駟:「……」
「哎呀!媽!你還要我說幾遍啊!那些人我真的看不上!虧我以為你是什麼高水平眼光,怎麼竟喜歡那些歪瓜裂棗!」
韓駟頹廢在沙發上,一臉生無可戀。
徐恩茗輕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說道:「歪瓜裂棗?你還好意思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28了,你看看你這個年紀的人,就算沒兒子身邊也有個知心人陪著!」
「哪戶人家做父母為兒子操心成這樣!哪戶人家當兒子像你混帳成這樣!你以為我和你爸想管你一輩子啊!」
徐恩茗越想越氣,當初兒子19歲就跟他們坦白說自己不喜歡女人,他們也認了,畢竟不喜歡就不喜歡吧,要是強行塞給他一段婚姻,不僅害了兒子,也毀了人家姑娘一生的幸福。
他們當父母的表示理解,反正韓家人丁興旺,再說了也沒有皇位要繼承,萬一再生下韓駟這麼一個離經叛道的孫子,那簡直就是造孽了。
韓駟拿著抱枕蓋住頭,躺在沙發上裝死。
「那先不說相親的事兒,微博上那些風風雨雨是怎麼回事兒啊?那個名好是誰?你是不是真的瞧上人家了?」
韓駟身軀一頓,他媽不是一向都不愛使用這些電子產品嘛?這消息哪來的啊!究竟是誰在偷偷向她通風報信啊!
「媽——你別跟風就是雨的行嘛!我跟他真的沒什麼的!」
現在還沒什麼,以後可說不定了呢!
「怎麼這麼急著解釋呢。」
徐恩茗飲了一口茶水接著問道:「說說吧,他是誰啊?哪兒的人?幾歲了?叫什麼名兒啊?生辰八字知道嗎?有照片嗎?長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