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样吗?曹斌觉得她不懂男儿之志。
“人活着,功勋和银子才有用。人死了,你的功勋,你的银子,都是别人的。”
理虽没错,可搏一搏,万一能挣到一个旗营官呢,就像韦大人那样,多威风。
他没有说话,垂下头摆弄着草虫子。
反正一个认路的绣使,别人眼里就是只狗,在直使里,也是只狗。
崔礼礼也没有说话,听着马场那头叮叮当当的打杀声,她只有两个愿望——两个掌柜不是叛军,还能活下来。
突然曹斌趴在地上,他耳朵贴地,听了又听。
崔礼礼有些奇怪,也跟着附耳在地。什么也听不见。
曹斌蹦了起来,又看看远处,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了?”崔礼礼悄声问道,手已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我听见不少脚步声。”曹斌又贴在栅栏背后,从木缝之中望出去。
看着看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来了百十个人。看这身手,一点不弱,他们黑衣夜行,显然是做好万全准备而来。
这么说来——
线人叛变了,大人他们危险了。
崔礼礼也看到了人影攒动,知道大事不妙。赶紧用铁丝将小门封得紧紧的。
();() “崔姑娘,你赶紧找一个马厩躲一下,我去通知大人。”曹斌说完猫着腰就往马场内冲。
崔礼礼只得依着记忆,找到堆放草料的地方,在角落里寻了一个极不起眼的干草垛子,藏了进去。
脚一伸,嗯?怎么有人?!
她掏出匕首,正要刺过去。
里面的人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们就是个管事的。”
这声音听着耳熟,崔礼礼拉开干草一看,正是两日不见的李掌柜和张掌柜。
幸好。他们不是反贼,幸好他们还活着。
她将干草重新架好,自己也缩在里面,只留了一个缝观察外面的情形。
“两位掌柜为何在此?”
李掌柜叹道:“说来话长。”
原来那日他二人到了马场,准备清点马匹,将账簿拿出来做新账。哪知刚进了草甸子,就被蔡胜元等人给抓了起来。他们这才知道马场被蔡胜元给控制了。
定县离邯枝虽有一定距离,但这里马多草足,顺着山路往北一路前行,就能到达最北的落英关,出了关就邯枝。当年崔万锦选择在此修建马场,为的就是从邯枝买马回来,可以囤在此处。
“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
张掌柜躲在草堆里,大汗淋漓,他扯着袖子擦擦汗:“他们今夜应该是约好了要出发北上,我俩就自告奋勇地说要来喂马,我俩刚进来搬草,就有人杀进来了。”
想想还后怕,如果不是来喂马,刚才惨叫的就是他俩了。
崔礼礼拿草杆在地上摆了一个马场的图,又用摆了几个人马的位置:“绣使人数不多,现在外面又来了很多反贼,只怕我们这里也不安全。马场翻修过,我很多路不熟悉,两位掌柜可有法子带着绣使杀出去?”
张掌柜连忙甩脑袋:“这是个口袋马场,出不去的。只有这一个出口。”
李掌柜抓了一把草放在马场图的后方:“这边是座山,直直的,爬不上去,当时东家选在此处,就是看上这座山了。”
崔礼礼看着图,沉吟片刻道:“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