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好看的眉,嘴里嘟哝着,转身在皮质沙的缝里找出手机,翻到某个号码,把手机塞到梁蔻的手里。
梁蔻“”
这不是都把人家的号码给翻出来了吗
路上的记忆有些混乱,付千姿依稀记得自己被谁抱下了车又抱回家。那个人的怀抱温暖有力,游离着淡淡的雪松清香。
她酒量其实不差,只是喝了容易犯困,回家之后洗了个澡,酒劲散了些,精神也恢复过来了。
但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会是纪寒程来接她。
嗯,多半是梁蔻自作主张。
隔着衣帽间,浴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淋浴的水声,像快下落的一阵雨。付千姿躺在床上闭着眼,意识很清醒,翻来覆去地在想纪寒程。
这狗男人现在是对她有意思吗
明明九年前那么无动于衷,今天却在车里说那么暧昧不清的话。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误会什么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付千姿掐灭思绪,把被子往上裹了裹,表示出自己并不是很有交流的。
纪寒程披着浴袍出来,眸光往床上掠过,看见付千姿侧躺在一边,黑色的头微卷着落在脸颊。
她半阖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在白皙的皮肤上投出一小片阴影,像蝶翼般轻颤。
纪寒程坐下,伸手撩开她脸颊上散落的丝,动作很轻柔。付千姿觉得有些痒,下意识睁开眼睛。
男人刚洗过澡,身上散着清浅的沐浴露香气,头还是湿的,潦草垂在额前。水珠沿着梢顺着脸颊,脖子,喉结,suo骨,慢慢没入浴袍边缘的阴影里。
像是一个极长的慢镜头,又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付千姿好歹跟他有过那么多次,尽管此刻她主观上没有什么旖旎念头,这会儿也觉得略不自在起来。
“你去把头吹干。”她埋着脑袋,尽量跟他正常地说话。
纪寒程“嗯”了声,声线不知怎的有些暗哑“等会吹。”
他在床侧坐下了,卧室里极其安静,灯光柔和地洒落,似乎连呼吸声都会打破。
过了许久,付千姿咬了下嘴唇,睁开眼睛“纪寒程。”
他“嗯”了声,侧头看过来。
“你说不管我喜欢过谁,交往过谁,以后都只能有你”付千姿一只手抱着枕头,抬起眼睛看他,“那你呢”
她问完之后,又无意识地,轻轻咬着唇瓣。白皙的肌肤,杏红的唇,欲言又止、小心试探的提问。
身上还飘着玫瑰柑橘的淡香,混着薄酒的气息。
对他而言,几乎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纪寒程的眼眸暗了暗,他俯身靠近,指尖碰了一下她的眼角,喉结轻滚“我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
付千姿的心重重地跳了一拍。
重逢之后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从来都没有像个女朋友或者妻子那样,去询问纪寒程的感情史。
起先是觉得,这种事根本就无所谓。两人只不过是联姻的夫妻关系,无论过去怎么样,只要婚后他不给她戴绿帽,那就是合格的丈夫了,干嘛较真呢。
但这一刻,冷不丁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付千姿居然有点小开心,说不上什么原因的,脑袋里一直重复着他的话
从头到尾,他只有过她。
连唇角都抑制不住上扬。
还没来得及高兴上一小会儿,付千姿就察觉到男人的手指已经沿着她的脸侧往下滑,动作温柔缓慢。
到某个位置,他停下来,声线似乎有些愉悦“付千姿,你是在吃醋吗”
谁吃醋,自恋狂。
付千姿在心里腹诽着。
就算是相亲,也还要互相问一问感情史呢,她现在只不过是把之前没问的事给补上了而已。
这狗男人还挺会抓住机会开始得瑟。
付千姿轻轻哼了声“我才没有。”
纪寒程也不介意,低笑了下“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他这样不紧不慢的语气,有种不动声色的蛊惑,付千姿怕自己一不小心动摇了,索性一股脑地强调了很多遍,“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是吗,”纪寒程弯腰靠近,气息近在咫尺,“那轮到我了。”
付千姿眼皮一跳,本能地觉得他不会说什么好话,就听见他问“梁子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