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被放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少年汩汩流动的血液在此暖热了它,不复之前的冰冷,触手温热。
夕岁流下意识用手摩挲了几下,仿佛连他冰冷的手,都被染上了热意。
星楼眨眨眼,突然伸出双手,握住了另一个人的手。
他在夕岁流奇异的目光下皱着眉,忧心忡忡地开口:“你是不是,冷了?”
他感觉到了,月亮觉得冷。
星楼抿紧唇,自责自己才发现。
夕岁流怔了下,拉住想要起身的星楼,“你要去干什么?”
“拿火炉、毯子、热茶。”星楼认真地道,“希拉里小姐,回去睡。”
图书室里的火炉只有一个,毯子也还是老胡子的,而他……他什么都没有。
星楼垂下头,有些沮丧。
夕岁流叹息,将他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温和地道:“星楼,我不冷。”
他伸出自己的手,让星楼握住,“你忘了?它一直都是冷的。”
眼前的手骨节修长、苍白如纸,但触手冰冷,就像童话书里面记载的冰雪。
星楼当然记得,他喜欢和月亮在一起,自然也知道,月亮一直都是凉凉的。
像清晨犹带露珠的花瓣、像纸杯蛋糕上的奶油……都是凉凉的。
但是之前,星楼从来不觉得月亮冷,因为月亮就是这样。
可是刚刚,月亮觉得冷了。
“可是,你觉得冷。”星楼皱着眉,坚持道,“你刚才,觉得冷。”
夕岁流抚摸着他柔软的黑发,轻叹,“那是因为,你太温暖了。”
“我待久了,就觉得自己有些冷了。”
星楼听不太明白,他的眼里满是茫然无措,焦急地站起来:“我去拿——”
“星楼,”夕岁流叫住他,语气温和,“我并不需要火炉和毯子,也不需要热茶,不用打扰希拉里小姐了。”
他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星楼抿紧唇,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坐下了。
但坐下来并不代表他放松了,星楼皱着眉,努力思考取暖的办法。
他一边用手捂着月亮的手,一边竭尽全力思考着。
火炉已经是星楼遇到过,最炙热的东西,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比那更温暖。
星楼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
夕岁流垂眸,看着满目担忧的少年,突然笑了。
他知道,比火炉更炙热的是什么。
夕岁流在星楼茫然的目光下,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少年的手。
“不需要火炉,”夕岁流重复,眼里满含笑意,“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牵牵手就好了。”
“那样的话,我就不觉得冷了。”
星楼一愣,迟疑地问:“这样,就好了?”
夕岁流莞尔,柔声哄道:“那你现在还觉得我冷吗?”
星楼认真想了想,明明握着他的手还是那么凉,但月亮好像真的不觉得冷了。
不仅如此,星楼还知道,月亮觉得很温暖。
截然不同的两种感知让星楼困惑地歪头。
他想不明白。
不过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
月亮不觉得冷了就好。
星楼很快把刚才的思绪扔到一边,反握住月亮的手,认真地道:“那我一直,牵着你。”
他重重地晃了晃,语气坚定:“不放开!”
“好,”夕岁流看他,眸色幽深,“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星楼蹙眉,不满地回答:“我才不会、反悔。”
“可是你上次保证每天只吃一颗糖,”夕岁流促狭地笑他,“但你最后还是反悔了。”
“不一样,”星楼急了,“不一样!”
“对月亮,肯定不反悔!”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合适,因为吃糖就是对月亮反悔了,但是这两件事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