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许愿的话,北尧嗤笑一声道:“若是都像是这样,得罪了人便恨不得把身边所有人都赶走,那在破庙的时候,我便应该自刎,让你取了我的头颅去领赏……”
“是太尉府的人。”许愿打断北尧的话。
“区区一个宋家而已,值得你如此?”
“可如今你才是那个丧家之犬。”
许愿回头,认真的看着北尧,“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你离我远一点。”
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救面前这个人。
她怕的不是麻烦,而是怕自己沉沦。
北尧生的太好看了。
不仅如此,他重情重义重承诺,才高八斗,前途无限。
想来在京城,爱慕他的女子亦不在少数。
许愿怕自己也动了心,怕自己被儿女情长所困。
她更怕那个人许诺会保护她,而后辜负了她。
所以,她要离那个人远远的。
越远越好。
北尧看了许愿很久,而后得出了结论,“许愿,你今夜多少有些不正常。”
他微微靠着床头,看着书籍之上许愿记录的东西,又开口道:“我不会去客栈,至于你说得罪了太尉府的人,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能害了你的亲人。”
“我承认你很厉害,武功高强,可你自己如今都受了重伤,如何保护我的家人?”许愿盯着面前的书,后脊微弓,是最防守的姿态,“沈仁耀,你也只是一个人。”
“我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便是太子爷来了,你在我身后,我亦不会让他伤害你半分。”
北尧说完,眼帘微垂,声音也低了不少,“许愿,你就好人做到底,不行吗?”
男人的声音像细雨一样,落在许愿的心头。
许愿微颤。
她没答话,而是直接灭了灯,起身去睡觉。
没了灯,屋里一下黑了,北尧估摸许愿应该是要去睡觉,便道:“我还想看书。”
“看久了瞎眼睛。”许愿话里没什么好意。
“行吧,不看了。”北尧笑了笑,放下书道:“你没拒绝我,我便当你答应了。”
许愿还是不说话。
北尧躺下,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皂角的味道,很舒服。
是许愿身上的味道。
北尧又道:“许愿,我就睡你的床榻,你哥的太臭了。”
许愿依旧没说话。
她望着漆黑一片的深夜,惶惶的抚住心口。
北尧望着许愿的方向,微微掀唇。
他原以为许愿真的油盐不进,不曾想,其实许愿才是那个最心软的。
天微亮,许愿睁了眼。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北尧也随之睁开了眼。
许愿没搭理北尧,出去叫许文贤给北尧换药,一边在院子里帮着文淑芳洗衣服。
文淑芳洗的衣服多,许愿看了看问:“这不是表哥的衣服吗?他又不回来,洗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这不是家里头还有别人,你哥没回来,正好把这些衣服洗了,给人改个衣服,总不能让他天天穿你爹的吧?”
文淑芳说着,一边碎碎念道:“那孩子生的好看,也不知道成家没,看得上咱乡里的姑娘不。”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大,便越操心婚事。
许愿听见,只觉得颇为无奈,她道:“舅母,人家住几日便走了,你可别想多了。”
“舅母闲的没事干,也就念叨一两句罢了。”文淑芳说完,瞥了一眼那紧闭双眼房门,压低了声音道:“愿儿,你葵水可来了?”
许愿闻言,霎时红了脸,不知如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