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衙役在两侧站着。
许愿一人在堂中,张越和陈山一左一右,站在许愿身侧。
县衙外面,许文贤一行人站在最前面,紧张的看着里面。
在他们后面,是无数的百姓,更有一些人依旧跪着,只为求一公道。
魏成功眼皮一直在跳,跳的他心都慌了。
看着许愿在堂下站着,不卑不亢的模样,魏成功率先施压道:“许愿,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魏县令若是能让我信服,我自然是可以跪下的,可你能吗?”许愿反问。
魏成功噎住了。
尤其是听见外面有人叫嚣着“狗官”二字。
他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他也是参加过国考的人,虽不是京官出身,也是正经的读书人。
在来似水县之前,他便告诫自己,虽然似水县偏僻,可他做了县令,承了皇恩,便要好好的做好这个地方官。
可后面,他现自己想太多了。
似水县贫苦,年年征战更是苦不堪言。
不仅如此,朝廷下来的那些微薄俸禄,根本就不够他养家糊口。
吃饭都成问题了,哪里的理想可以谈?
直到后来,程天坤找到了他。
程天坤让他办的,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报酬,是俸禄的几十倍。
再后来,县令和程家,就捆绑在了一起。
他一直觉得这种关系会持续很久,又或者,等他调去其他的地方才会断。
可没想到,今日杀出一个许愿。
魏成功本来准备缩在县衙不出去,让程天坤来打许愿,毕竟,书塾失火一事,就是程天坤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许愿搬来了谢晓成。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一次,要翻船了。
魏成功定了定神,开口问道:“许愿,你说你要状告谁?”
“火烧书塾,谋害书塾学子之人。”
听见这句话,魏成功不由斟酌了一下。
以许愿的意思,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点的火。
如此,就好办了。
思及此,魏成功道:“那你可知,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许愿笑着。
魏成功彻底松了一口气,但他面上却半分不显,甚至脸色沉了下来,怒声道:“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为何击鼓鸣冤?难不成是戏耍本官?”
一旁,坐着的程天坤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许愿不知道凶手是谁。
不然,他还真不好替宋举开脱。
宋举,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随着魏成功这一声话落,县衙外面,许文贤一行人心也提了起来。
魏成功索性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刁民!还不给本官跪下!”
“魏县令。”
许愿轻轻笑着,那笑却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我是不知凶手是谁,可谢将军知道,不仅如此,他已经把人抓住了,正从军营那边送过来呢?”
许愿说罢,转头看向脸上神情顿失的程天坤,声音戏谑,“程老爷应该也认识,就是程家之前请过来的教书先生,那日我在军营里,他意欲杀我,被谢将军抓住了。”
完了!
程天坤没坐稳,一下从凳子上面摔了下来。
他看着许愿,只觉得如今笑容满面的许愿,像极了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