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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百姓苦（第1页）

又有新情况啊？！

李大人看着梁玉婉，身体前倾，和蔼的问：“你是梁六小姐吧？你哥哥现在在哪里呀？他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呢？”

“方伯伯说要打仗了，哥哥回不来。他说等打完仗，哥哥就可以回来了。”

李大人看看梁文渊，见他的表情，像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又看向茹娘，茹娘眼神闪烁，像是不愿细说。他坐直身子，说：“既然是方将军说的，那我们就去问他吧。”

两位大人帮茹娘和梁玉婉挑了几处还算不错的财产，有铺面，也有田庄，让她们画押后就让她们回住处了。问为什么要对她们这么好？李大人和周大人可不是梁文渊这种只会挣钱的人，他们在官场浸淫多年，轻易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第一，梁家没有被抄家，皇商的身份还在，凭梁文渊的本事，很快就能恢复元气，自己现在对梁家人客气些，以后逢年过节，节礼是不会少的。第二，方天亮是皇上亲口赞赏的人，能让陛下念念不忘的人，定有不凡之处，而梁玉安有是方天亮看重的人，顺便关照一下他的家人，不会有错的。何况，这关照是规则内的，既不用他们出钱出力，还得了那母女俩的感谢，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梁玉安的那份，他们也心里有数，先找方天亮确认生死，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方天亮还是没能在京城久住，皇上下旨，恢复他的从三品职位，命他三天内出，前往北疆，统领北疆边境防务。离开前，他进了一趟皇宫，没人知道皇帝和他的谈话内容。见了李大人和周大人，双方进行了友好的交谈，达成了愉快的合作协议。

刘盛书房，李涛对他说：“刘大人，我们堂主很满意你的配合，看到了你的诚意，希望以后我们之间合作愉快。暂时没有新的任务交给你，在朝堂上，在保持以前的立场的基础上，配合端王，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看出来你已经站队。”

刘盛表示没有问题，他问李涛：“我做到了你们要我做的事，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涛笑着说：“刘大人，你放心，我们肯定说话算话，你儿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然后他指着书案上的包裹说，“这是给你的酬劳，跟我们合作，好处是你想不到的。”

妥善安排好一屋子珍贵书籍，孙绍和带着弟子们向战事一触即的天南江畔而去。这次不是在主场，没有官兵的支持，没有取之不尽的药材原料，他们的行李，除了一身换洗衣物和干粮外，全是药，解毒药、金疮药，这两种数量最多，都是灵药堂弟子们赶制出来的。至于怎么过江，过江后会被怎样对待，孙绍和想过，但并不在意，他们是去救人的。他相信，云山湖会有办法。

为了保障前方战事的供应，南方军占领的地区，天南江的帮众接替官府掌管日常事务，他们大多出身草莽或来自市井之中，手中有了权势之后，最先满足的是自己的私欲，还有帮派的利益。

刚开始，他们用月奉高，待遇好，管吃管住四季服装等优厚的条件招募青壮，很快聚集了十万人马，至于待遇是否真的像他们宣扬的那么好，只有身在南方军里的人知道。两军对峙到后面，乌兰、南凰两国的财政无力支撑，天南江的帮众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他们不顾百姓的死活，只管搜刮财物，抢夺粮草，供应前线，其中有多少中饱私囊、假公济私的行为，没人监察。

这时候，百姓们走投无路，要么逃到山中成了流寇，要么为了一口吃的，成为天南江的外围人员，其实就是民夫，侍候那二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没有一文工钱。他们当中身强力壮的，第一时间被送往前线，编入队伍，加紧训练，等待他们的，无非是早死和晚死两个结果。剩下的那些老弱病残呢？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孱弱的两条腿，一步步远离战场，逃离天南江，希望走的远些，能找到一条活路。可是没有吃的，身子又弱，能走多远呢？

一路上，孙绍和和弟子们走走停停，救治帮助遇到的病人。他们离天南江越近，心中郁堵的越厉害，越感到无力，这就是战争吗？灵药堂众人看到一个又一个倒在路边的人，已经没有生机的人。有的还有一口气，但是眼神涣散，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荒野上，野狗争抢、撕咬着无力反抗的肉食，看到有人来也不怕。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哭喊着，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却再也得不到回应。余音看着师傅，眼中满是恳求。孙绍和叹息道：“带上她吧。”跟着他们，至少暂时饿不死。遇到几波天南江的帮众，被围起来盘查，知道他们是灵药堂的人之后，态度转好，给他们指路，还问他们干粮够不够。

后面的路上，还活着的难民看到一支奇怪的队伍，十几个身穿布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人都抱着一个幼童，身边还跟着一些年龄稍大些的孩童，朝着他们逃离的方向坚定的前行。有难民跪在路边求他们：“求求你们买下我的孩子吧，他很勤快，能吃苦，吃的还少，好养活的很，只要两斤粮食就可以带走。”那个清瘦的男孩，紧紧抱着母亲把自己推向别人的胳膊，眼中是不解和抗拒。

妇人使劲推开他，骂道：“你是想害死我吗？你就是个累赘，带着你，我哪里能有活路？卖了你还能换两斤粮食，总算没白养你这么大。跟着这些贵人，吃穿不愁的，我都是为你好。”看着自己母亲拿着粮食袋头也不回的走掉，男孩的眼泪，无声的滴落在脚边的地上。

两个远远观望的孩童小跑过来，“扑通”跪在灵药堂众人面前，恳求道：“求大老爷买下我们吧，我们会干活，不会的也可以学，给口吃的就行。我们家没有大人了，一斤粮食也不要。”

余音忽然有所触动，低声问：“师傅，我当初也是这样被带回去的吗？”

大师兄张怀仁说：“你呀，不是。你比他们好一些，没有挨饿。我和师傅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在狗窝里跟一窝狗崽抢奶喝，那时候你还不会走路，真是命大。”

余音看了看队伍，对孙绍和说：“师傅，这样不行，我们还要赶路，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留人照顾这些孩子，寻找食物，否则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也不能按时到达约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