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收着力,导致林树瞬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林树惊魂未定,方嘉鸣已经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了他的手腕。
篮球咚地落地,像一声巨大的心跳。
“这就是进攻犯规。”方嘉鸣稳住了几秒才松开了手,“如果防守球员已经站定了合理的防守位置,没有在跑动。我作为进攻方,持球用手脚或者肩膀来侵犯你,就有可能被判为进攻犯规。”
林树还有一些不解:“但是在篮下,这种肢体碰撞很常见,人的重心不稳也很正常,裁判怎么执裁?”
“对。所以裁判难免会有主观判断。有些动作在这个裁判眼里是犯规动作,在另外一个裁判眼里就是合理冲撞。”方嘉鸣弯腰将落地的球重新捡起。
“如果被判进攻犯规,会有什么判罚?”林树追问。
“交换球权。”方嘉鸣把手里的球丢给了林树,林树忙伸手接住。
“篮球归属于谁,就是谁的进攻轮。”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了雷鸣。林树仰头看了一眼球馆的天窗,乌云已经压阵。
与此同时,手机弹跳出新的推送消息:“十八号台风已于下午六点十分提前登陆江城,未来24小时内江城将受雨水影响。”
暴雨顷刻间落下,闪电从天际落下。紫金色的利刃将昏沉沉的天劈开。
随后是砰的一声,球馆顶的白炽灯应声熄灭。
“停电了?”方嘉鸣才意识到这次的台风似乎有些不一样。
“嗯。估计是雷劈的。”林树说着就想撑伞去外面的配电间查看。
“你疯了?外面雨那么大。”
“那怎么办?”林树回头看向方嘉鸣。
整个球馆只剩下一把折伞,还是保洁留下的,伞骨都折了一根。两个人的交通工具,一个是自行车,一个是机车。都是肉包铁,这时候出去除了被狂风卷进城内湖,没有别的下场。
方嘉鸣看了一眼天色:“等雨停吧,这种暴雨应该不会下太久。”
昏暗的傍晚被乌云染得漆黑。球馆里只有一盏应急灯亮着。
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方嘉鸣和林树并排坐在场边的台阶上,正对着球馆南面的玻璃窗。
林树大概是有段日子没有剪头发了,额前的碎发比初见时长了一些,有一两簇已经长到了眉毛以下。
他两腿并得很紧,微微弓着腰抱着自己的膝盖。在这样漆黑的雨夜里,居然显得有些可怜。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林树的手机已经快要没电,球馆的电子钟也停止了跳动,他碰了下方嘉鸣的胳膊。
“怎么了?”
“几点了?”林树轻声问。
“九点一刻。”方嘉鸣按亮手机给他看。
手机屏保是一张合照。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女孩。
林树看了一眼,愣了两秒,然后问:“你妹妹?”
“对。”方嘉鸣点了点头,“就是上次问你题目的那个。比我小六岁。今年刚考上高中。”
“十四岁就上高中了?”林树的嘴角居然扬起了点弧度。
“嗯。跳过级。”方嘉鸣把手机按灭,放到了一旁。
“哦,跟我一样。”林树点了下头。
“你也是在江城上的高中吗?”
“不是。”林树摇头,“我以前一直在北方生活,跟着林永森。”
提到北方,方嘉鸣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上次为什么要去看日出?”
林树愣了几秒钟,嘴唇翕张,过了几秒才回答:“因为听说那里的日出很漂亮。”
方嘉鸣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目光却难以从他的嘴唇上移开。
林树的下唇比上唇饱满一些,一片昏暗中仍能看出柔软的弧度。
“江城的天气总是混混沌沌的,很少看到这种透亮的日出。”林树难得跟他多聊了几句,
嘴唇张开又闭上,而后嘴角又像往常那样绷成一条直线,像是故意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外露。
上次刺探他的感情状况未果,加上又得到了林树可能陷入一场暗恋中的模糊猜测,此刻错落的雨声将方嘉鸣搅得心绪难宁。
“听说这次的台风。。。。。。”林树仍然在低声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人打断。
“林树。”方嘉鸣叫他的名字。
“嗯?”
“你接过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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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鸣:谁是莽夫!你说谁!(不容我莽也莽了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