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吏部尚书张简的妻子胡氏,正二品的夫人。
“胡夫人说得没错,这样的人肯定有,且不在少数。
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类人。
但我相信,士大夫群体中这种人只占很少的一部分。
若一个国家,一个朝廷,上至帝王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大多数都是伪君子的话,那这个王朝就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咱大熙的情况应该没有这么严重。
除了那类内心阴暗、龌龊无行的伪君子们,其它大多数的士大夫在权衡利弊之后,应该都能接受女子协会。
只要大多数人支持,极少的那部分成不了气候。”阮卿笑道。
她懒,也有自知之明,没有能耐改变和挑战这世间的主流规则。
但是她可以在规则内,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改变女性和大众的思想,从而一点点提高女性的地位。
“太后只说了男人如何,却忘了女子易妒,若是男人们守了规矩。
结果妻子因妒生恨,故意磋磨家中妾室和庶子庶女,又当如何?”武阳大长公主终于逮住了机会开口。
“武阳这个问题问得好,正是我要继续说的。
女联协会存在的目的,是为让天下间受了委屈和不公的女子有个说理的地方。
前提是受委屈的女子本身没有破坏规矩。
所谓打铁尚需自身硬,这个世道的女子本身就处于弱势。
若再留下给人抨击的把柄,女协即便能办起来,很快也会烟消云散。
哀家有自知之明,单凭我一个人不可能斗过父权,你们大概也没有这份能耐。
所以呢,咱们在要求别人守规矩之前,先要做好自己。
一个当家主母,必须做到不争不妒,不苛刻庶子庶女。
当然,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因为人是有感情的,有了感情,情绪就会受感情支配。
所以,女子想过得好点,一定要让理智凌驾感情之上。
咱们女子不能和男人一样出去建功立业,只能打理后宅,嫁人就是咱们的事业了。
夫君若能一生一世都对咱一心一意,咱自然回报他一心一意。
若对方想纳妾蓄婢,咱就把他当成合作伙伴。
他出去挣钱养家,帮咱挣尊荣,咱帮他打理后宅,管理小妾美婢和庶子庶女。
大家分工合作,互惠互利,只要心里存了这条界限分明的线,自然也就不存在争风吃醋。
咱有空的时候,约上三五好友,一起赏赏花,听听戏,喝喝茶,不好吗?
还可以一起打牌,哀家会一种很有意思的牌,改天教你们,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
外面有意思、可以取悦自己的东西么多,为什么想不开,非要花那个闲心去吃醋,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男人想宠美妾美婢,让他去宠得了。
规矩摆在那,怎么宠,后宅还是咱说了算,钱财也都在咱手中掌着。
倒是男人透支多了,没准哪天就两腿一蹬,没了。
没了夫君,咱就成了老封君,日子岂不更自在?”
阮卿一时说嗨了,嘴巴有些收不住。
直把听的人给惊得心惊肉跳。
荣华……
总感觉你在内涵皇兄,但我没证据。
众贵妇人,得亏你已经是太后了,不然……
武阳和周郡王妃,好啊,太后竟然敢这样编排先帝,看我们回去不想法子参你一本。
哪知此念一出,阮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想着去参我对先帝不敬,哀家所说的一切都是站在当家主母,即正妻的立场上。
而我并不是先帝的妻,也不是他的皇后,哀家只是一个运气好的得益者,这一切都和我挂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