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些人,真是死在娘娘廟裡,拋屍十載,無人發現,只能是屍身從未從廟門出過娘娘廟。
運出屍體,就只剩下妙悟禪房的那條暗道了。
這點無心認同。
那惡瘴細幼,被困在觀音像中,不能往外漫延,影響範圍不大,只能吸食游離在娘娘廟回附近的魂魄。
蒼山葬坑不在它狩獵範圍內。
離開惡瘴的狩獵範圍,只能用能用法器轉運魂魄。
佛堂里有一個攝魂燈,但佛堂里的燈不能隨意拿走,要挪用那燈,得有一個替代品。
李正不但把娘娘廟裡里外外搜了無數次,還把娘娘廟附近地方搜了個遍,也沒找到另一盞蓮花燈。
殺人取魂的時間雖說大致是兩三個月一次,但時間並不固定。
要隨時準備攝魂,那替代品會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不會放遠。
沒有替代品,攝魂燈就不會隨意拿出娘娘廟,殺人取魂,就只能在惡瘴的狩獵範圍里。
兇手殺人,惡瘴吸食魂魄,兇手再將屍身運走。
淨悟的禪房,不許任何人進入,又有暗道通往蒼山,自然是最好的殺人地點。
司徒陌循說話時,一直看著無心的鼻子,見他鼻頭上的紅一點點褪去,少血色的肌膚瑩潤得如同月光下的羊脂白玉。
「你為何失憶?」
無心搖頭。
失憶這事,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沉入忘川,是天罰。
既然要罰,自然得記得以前幹過什麼,讓人在承受無盡痛苦的時候,知道自己是因為做了「不該做」的事,而受到懲罰。
上天降下天罰,並非要人改過,而是讓人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感到後悔,在□□折磨下再加上精神的折磨。
如果他之前作惡多端,萬惡不赦,就不該被消去記憶。
可他確實什麼也不記得,不記得自己生平,也不記得自己為何而罰。
只知道自己剛沉入忘川的那些年,即便受著骨肉分離之痛,也不曾怨過,仿佛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
後來,忘川水對他沒了作用,骨肉一點點重長出,雖然不能說皮糙肉厚更甚以前,但忘川河底卻再沒有能傷到他的東西。
他好了傷忘了痛,閒得無聊的時候甚至想過,難道他是個受虐狂,喜歡被抽筋扒皮,削肉凌遲?
可撿了塊碎骨,在身上劃開一道口,卻又發現自己怕痛得厲害。
這麼怕痛,自然不會是受虐狂,自己是怎麼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想了幾次,想不出來,懶得想了。
「當真一點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