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没想到赵合德会这般不给自己面子,她受宜修重视,自幼众星捧月的长大,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咬着牙挡在阿箬面前,一众仆从不敢拉扯青樱,皆无措地看向赵合德,青樱狠狠推了一把素练,拉着阿箬跪在地上。
阿箬是陪着青樱长大的,她们两人向来感情深厚,青樱不是不知道赵合德罚的合理,可若是自己连陪嫁都护不住,还有谁会对她忠心?
赵合德讶异地看向青樱,仿佛不能理解青樱的举动,高曦月恨得咬牙切齿,这三天阿箬明晃晃的打富察姐姐的脸,话里话外都在说弘历属意青樱为妻,她早就想收拾她了。
“荒唐,你一个格格如何敢不尊福晋之命,公然在正院动手?”高曦月厉声责问,青樱白着脸不吭声,活像赵合德和高曦月一同欺辱她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弘历听说福晋把青樱请到了正院,纵然知晓赵合德性子宽和,可到底放心不下便赶了过来。
谁料一进门便见青樱和阿箬委委屈屈的跪着,高曦月满脸怒容,赵合德脸色也不大好看。
阿箬一看到弘历来了眼睛一亮立马高声求饶:“都是奴婢的错,求福晋饶恕我们家主儿。”
弘历听了这话几乎立马就信了赵合德为难青樱,毕竟阿箬在弘历面前是个浅薄蠢笨却忠心的人。
“福晋,青樱做错了何事需要这般折辱于她?”弘历压着怒火看向赵合德,眼里满是失望。
赵合德突然笑了,她定定的看了一眼弘历止住了要开口的高曦月,果断跪倒在地:“妾身知错。”
青樱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按理说她该解释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诡异的喜意,只垂着头干巴巴地说了句“爷误会了。”,便不再说话。
弘历见青樱这样更确定了赵合德欺辱青樱,这些天对青樱的愧疚一直折磨着他,不得不说在看到赵合德不如表面那般贤淑温和时,弘历松了一口气,果断的舍弃了对赵合德那还未成长的情愫。
“福晋禁足三月。”弘历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亲手扶起青樱相携而去,阿箬挑衅地看了眼高曦月和赵合德,昂着头离开了。
青樱也松了一口气,甜甜蜜蜜的跟着弘历恩爱了一晚上。
可他们没有料到赵合德三个月费心经营的好名声会带来多大的影响,正院里看不过眼的奴才自的将事情宣扬了出去,那些受过赵合德帮扶的下人一个二个将青樱塑造成了两面三刀,心机深沉的女人。
就连原本的忠犬海兰也觉得青樱恶心至极,毕竟前两天素练“碰巧”遇见海兰被欺负,回禀了赵合德后,赵合德便大力惩治了府中的不良风气,将好些欺上瞒下,勾结成团的人赶了出去。
虽说合德是为了光明正大清理眼线才想起海兰,但海兰不知道啊,海兰只觉得合德是个大好人。
如今的海兰虽还是会被人言语上刺上两句,但她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没人打骂磋磨,她绣工还好,经常得到高曦月和赵合德的赏赐。
那天过后弘历对青樱愧疚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己居然因为表里不一的女人舍弃了对他最好的青樱,简直罪该万死。
沉浸在自我想象中的弘历自把赵合德想象成了心机深沉之辈,高曦月屡次求见都被打了回去,就连那些看不下去鼓起勇气来求情的仆人也被弘历狠狠收拾了一顿。
年纪尚小的李玉看着弘历这般模样,对青樱那是深痛恶绝,毕竟他刚被王钦挑中时屡次犯错挨打都是赵合德派人送的伤药,连王钦这个黑心肝的也破天荒有些不忍替合德求情被罚了一顿板子,可见赵合德人设立得多稳。
众人皆以为赵合德是在伤心难过,只有高曦月知道,赵合德这是想一步一步消磨弘历对青樱的情分,故此高曦月虽面上焦急,却十分稳得住,照旧每日去求见弘历。
永寿宫的熹贵妃听了线人的回报,暗叹一句痴儿,她其实很喜欢赵合德的性子,像极了眉姐姐,一样的宽和,一样的高洁。
十天后知道真相的弘历懵了,这种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分外愤怒,但是他不知道该怪谁,毕竟当时求情的人挺多,全都被自己收拾了。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青樱和赵合德都没有解释过那天的事儿,嗯,自觉找到了罪魁祸的弘历立马将青樱禁足了,而后想起赵合德,压根不想见她,下了个解除禁足的命令后就窝在书房思考人生。
弘历一向认为青樱是纯洁美好的,突然看到和记忆中不一样的青樱他有些不知所措,弘历很聪明,他一眼就看出青樱是想让自己误会赵合德的。
然而合德也太过高傲了,就算自己误会了,她不能解释吗?竟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戏弄。
弘历心烦意乱下命令王钦去查那日的事儿,他想知道阿箬到底仗着青樱干了什么。
王钦接到命令后查的要多细致有多细致,于是乎王钦拿着厚得如书一般的证词递给了弘历。
饶是弘历知道阿箬必定有问题也没想到会这么多,着实吓了弘历一跳。(默默添油加醋的府中众人表示,没错,在我们的眼里阿箬就是说了这些话!)
那里面是阿箬的种种僭越之词,看到同心结的那一刻弘历心虚不已,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赵合德不解释。
她误会了,她以为阿箬说的是真的,她以为他是想让青樱当他的正妻。
弘历的心揪着疼,想起褚英的身孕,想起自己曾说过会好生补偿她,又想起合德那日突然的笑声。
弘历心慌不已,这一刻弘历心中才真正有了两分合德的影子。
赵合德听到弘历的眼线说弘历问起自己,便知道弘历知晓真相了,默默让素练给自己化了个病号妆,她猜的没错的话,弘历今晚肯定会来。
果不其然,天还没黑弘历就来了,一脸心虚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合德,合德木着脸给他行了一礼,吓得弘历连忙扶起她。
两个人坐在一起只剩下无尽的沉默,仿佛三个月的恩爱是一场梦,弘历踌躇了许久方开口:“那同心结是我给青樱的补偿,她好歹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却给我做了格格,我与她自幼相识,她向来高傲,我只是怕她难过罢了。”
赵合德神色淡漠地听着,心中嗤笑不已,却还是配合着红了眼眶,哽咽着问:“她出身名门,我又何尝不是,就连曦月和褚英也是家中极宠爱的女儿,那日爷连问都不问只听阿箬一言便定下了我与曦月的罪,可见爷心中我们便是这般恶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