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陶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自顾自接着道,“那你可能白醉了。我只是让梁俊松介绍朋友给你认识,他自己解读成了‘女朋友’。如果你非要计较,我确实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清楚。想当然地认为你该谈恋爱交女朋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悬置膝盖的大手动了动。
捏成拳头骨节突起,少顷又全然松懈,指尖无力垂落。
俞洄的确很生气。
气孟秋秋轻怠他的感情,急不可耐将他驱逐出境,推向别的女人。
她的解释和道歉也并没有让他好过一星半点。
说到底,她依旧和以前一样铁石心肠,不愿给他任何回应。
如果给不了回应,俞洄宁愿她什么都不要解释。
可她偏偏仍在继续,“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他是喝多了,但没有醉到神智混沌。
甚至清醒到,能准确判断出孟秋秋在用她的慧黠取巧,故意绑架他,折磨他。
她把他吃得死死的,道歉都这么强势,真的在乎他原谅与否吗?
“以后你不想出去玩就不去,不想交朋友就不交,不必为了讨好我而改变你自己。”
多么政治正确的一句话,可在俞洄听来却字字荒唐,格外刺耳。
如果可以自由支配感情,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孟子陶。
她就是个风流浪荡的女人啊。
和许多男人做爱,可他连当床伴的资格也没有。
接受更多男人的追求,可他还没行动,已被嫌弃段位低劣。
俞洄苦笑。
何必如此清醒,她觉得他醉了,他就醉吧。
向体内攻城略地的酒精举手投降,任其蚕食意志。
他缓缓抬起头,目不转睛凝视孟子陶。
她还是好美,明艳耀眼。
在肉体和精神烂醉前,又一次深深悸动。
“我烧那晚上和现在一样,头疼头晕,胃里翻江倒海,没有力气浑身难受。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在那之前,我已经学会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你了。一生病功亏一篑,从十六岁的你想到二十六岁的你,然后你真的来了。你把我扔在床上,打我的脸问我有没有药。我说没有,也不想吃药。听见你骂我,是不是活腻味了。”
“你扒开我衣服靠近我的时候,我感觉更难受了,克制自己不碰你真的太难了。后来生的一切我一点也不后悔。你说是意外,我不觉得。我对你有幻想,你让我有冲动,是我蓄谋已久。”
“先前我口是心非说不爽,其实很爽。和自己喜欢很久的女人做爱,怎么可能会不爽。要不是你喊停,根本做不够啊。你知道吗?那天清晨下雨了,我被雨声吵醒。看见你躺在我怀里,以为自己又烧了,做梦了,特别特别不真实。”
“我偷偷亲你,你没有醒,我又亲了一下。好喜欢你在我怀里熟睡的样子。因为安静的孟子陶不会叫我‘豌豆公主’,不会对我呼来喝去,不会对我乱脾气,不会仗着比我年长,嘲笑我,讽刺我……”
从来不知道俞洄原来这么能说,孟子陶抱膝而坐,聚精会神听着。
从他的角度还原那夜疯狂,熟悉又陌生,脑海深处的旖旎画面浮现眼前,心跳一度失序。
直到毫无征兆地转向对她的控诉,孟子陶才打捞回些许清醒。
扬眉瞪眼,佯怒轻拍他的头,“要表白就好好表白,不许夹枪带棒。”
“不是表白,是陈述事实。”
俞洄转身面前孟子陶,弯曲的双腿置于她身侧,如屏障,极具独占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