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心越来越冰。他摸不准二王子还要不要亲兵营了,也不知道亲兵营还要不要再继续训练下去,别到时候自己的辛苦付出,换来一场逼得自己无地自容的闹剧,他心里有点难受。
“二王子,从阿达拉酒行现场收集上来的兵器,都存放在军械库,我回头安排值守护卫把门打开。至于那个孩子嘛……王子,我们已经交给他们家的一个老奴仆带着,回头我派人引王子和郡主过去。”
石沝琢说话小心翼翼,他与二王子畅所欲言的岁月已经变成了往昔,他的心很疼,甚至每一口呼吸和心跳都疼。
“石指挥使大人,那我们先去军械库。”
石沝琢略微弯着腰,伸出那双长满了老茧的手掌往左边挥动一下。
萧云邈看看妹妹,两人随即跟着石沝琢往库房走去,他边走边四处看着,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吸引他。
不远处有两个护卫在交手,一个外罩褐色皮革背心和锁子甲的护卫,汗如雨下,他持刀向前逼近,另一名没穿锁子甲的护卫脚步不稳地后退,笨拙地想要举剑向外格挡,他刚刚把剑举起,便被对方猛力一击,打中下三路,他的脚背被击中,疼得他步伐踉跄。他也想攻击对方下三路,哪知道对方早有防备,一个跳起,他的头部又挨了一刀,当然是刀背轻拍头部,否则脑袋就得被劈成两半。他又侧出,接着一记侧劈,被对手灵巧闪开,然后用肘关节触到他的右肋,击得他重心不稳,狠狠地跌坐在泥地里。
穿锁子甲的护卫用刀背砍中他的腕关节,疼得他惨叫一声,丢下手中剑,紧着用嘴吹手腕,仿佛那样手腕就不疼了。
受伤护卫紧着揉手,高声埋怨道:“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吗?手腕都差一点被你砍折。”
“铁牛,假如我用真家伙,不挑断你的脚筋,也劈开了你的脑袋瓜子,只砍了你手腕,那就偷着乐吧。平时多挨点打长记性,战时就不会挨打。”穿锁子甲的护卫伸手把同伴拽起来,“我下手够轻的了。”
穿锁子甲的护卫,拄刀而立,深吸一口气,容许自己短暂地享受胜利喜悦。他的臂膀因为不断挥剑而感到酸麻,他身上也有被对方用剑击中的地方。
有一伙约五十人的小队在练习刀术,他们似乎练得非常认真,他们的眼神也刻意不理睬其他人,他们的前胸后背都洇湿了。有的动作敏捷,有的迟缓笨拙,刀式看似虽猛,但杀伤力不大,有点中看不中用的意味。
“净瞎浪费时间,都是些花架子!”萧云邈感慨万千。
“石指挥使大人,去那个酒行掌柜家搜查的那些护卫当不当值?”
操场喧嚣甚浓,萧云邈不得不提高了声调。
“王子,那些人当值。但那些人不归我管,归赵睿副指挥使管辖。”
看表情,像是两人有隔阂似的,石沝琢不愿意介入不是他管辖的护卫之事。
“石指挥使大人,我的想法突然变了,你现在派人把那个孩子带到这儿,我要问话。”
萧云邈眼睛盯着前方,看着那些训练的护卫,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石沝琢像是迟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二王子,那可能时间要长一点,下官担心王子心急。”
“不急,去办吧!”
石沝琢给萧云邈和萧婉清行礼,退后三步,扭身跑去找人了。
演兵场上,有两个骑兵在马上对打,其中一个骑兵的马匹蹄子不知道怎么就马失前蹄,马匹带着骑兵摔倒,受伤的马压住了骑兵,人马都在痛苦地哀嚎,有几个人奔过去,把骑兵从马身下拽出来,他的一只腿折了。
另外一对白马骑兵与一个黑马骑兵打得正酣,即便是两打一,也丝毫不占上风。两白准备左右夹击黑,就在两人快要靠近时,黑马腾空跃出,黑骑士随之甩出手中破碎盾牌,狠狠砸中其中一个攻击者的头部,如若不是戴着钢铁头盔和面罩,他非重伤不可,他摇摇晃晃退出比试场地。
现场局势急转直下,由先前的二比一变成了一比一。黑骑士右手持刀与剩下的那个白骑士搅在一起,白骑士双手舞动板斧直往对方身上砸,一下,一下,又一下。
由于黑骑士少了盾牌,白骑士用两把板斧轮流一次又一次向对方头颅和双肩挥击,似乎渐渐处于下风,有几个围观者为白骑士狂热呼喝。黑骑士竭尽全力还击,但砍出去的刀都被对方格挡开来,黑骑士颓势已然成为定局。
突然,黑骑士的刀被对手板斧磕飞。此时,黑骑士赤手空拳,看客的情绪达到了高潮,如情期的野兽一样尖叫呐喊,喧嚣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