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顶红颇为马首是瞻地背起云冰祁便朝寺里去,江浸月和江衔月则紧随其后。
“姐姐,布泽堕
入魔道被叛仙界,那南海有没有受其牵连呢?阿娘……她还好吗?”江浸月垂下头,有些懊悔地问。久久听不到江衔月的回答,转头一看身边那金发女子失魂落魄地望着鹤顶红背上的云冰祁。
“姐姐?”
“嗯?”江衔月如梦初醒,“阿浸你刚才说什么?”
“哦,我说阿娘她还好吗?”
“她很好,就是手脚有些不灵便了。”
“哦……”江浸月目光便复杂起来,默默跟在她们身后:姐姐这个模样有些不对劲……抬眼看看那白衣胜雪、青丝如瀑的男子,她眼中似遮了重重雾霭。
永安寺住持很热情地为他们腾出了四间屋子,又备了斋饭,鹤顶红自是毫不客气,扬手招呼守在门外苦等的江浸月:“小浸快来用些宵夜,虽说全是素斋,不吃白不吃。”
“你先吃吧,我等姐姐出来。”江浸月兀自撑着下巴,总觉身边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些什么,等她察觉过来才想起小羊羔还被她遗忘在镇妖塔里,习惯了有它默默跟在身边,这会儿不见了难免担忧起来,万一它在塔中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想想还是决定回九渊塔去瞧瞧,遂站起身准备跨出寺门。
“小浸,这么晚了你上哪去?”鹤顶红急忙追过去。
“我有只狼还没回来,我……”
“狼!”鹤顶红惊得下巴掉地,“我怎么从没发现你居然有养狼这个魄力!”
“捡来的,养在身边好久了……”江
浸月点了盏灯笼,昏黄的烛火将黑夜照出一抹亮色,“你在这等姐姐,我去去就回来。”
“慢着慢着!”鹤顶红甚是不满地拖住江浸月的手,“这么晚了,如果回去又撞见那个疯女人你确定你还能活着回来?”
“没事的,你放心吧。”江浸月说着就要走,又被鹤顶红拖了回来,强行抢走她的灯:“走,我陪你去。”
“可我姐姐……”
“阿衔她比你更懂得保护自己。”
声音逐渐远去,那一白一红的身影在微弱烛光引照下被夜幕淹没。
江衔月与昏迷的云冰祁盘腿对坐,以法术为他打通经脉,修护肝脏,又渡给他几股真气保住性命。一切就绪,江衔月小心翼翼替云冰祁掖了被角,痴痴望着他:可算是等到了,这个人和二十年前似乎并无多大区别。
她还清楚记得那个夜晚,她被海岸黄沙埋得快要窒息,他白衣如莲突然从九天上降下来,渡了真气又将她送入水中。她想他定是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就像那一夜的海风,即便是身为九重天上的九渊战神。仅仅一眼,她就记了他二十年,等了他二十年,没想到却是转世下凡了。如今总算找到,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只呆呆望着,目光细细描摹他的轮廓。追寻二十年前的那一抹温柔,哪怕时光远去,轮回碾碎,他早已不记得她……
想想他等下醒来应该会饿,于是起身拉开门准备去端一碗粥
来,四下打量,发现桌上饭菜还热气腾腾那两个人却没了踪影。
“阿浸?”
无人应答。定是有什么事吧,所以鹤顶红也陪着去了,这丫头,总这般坐不住。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风声将屋内蜡烛吹灭,江衔月心下警惕,一挥手隔空点燃了烛火,赶紧跑进里屋,床榻上的云冰祁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