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没有名字,不过布泽护法叫我示虎。”虎蛟兽战战兢兢道。
“示虎?”江浸月暗犯嘀咕,意为她饲养的老虎么,“那你知道阴阳仙君是怎么被抓的么?”
“他,不自量力想收回九渊塔,被夙浼护法俘虏了。”轻飘飘一句话带过,抬眼略有怀疑地问:“王后问这不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浸月打断他的话。千方百计进入魔牢,只是想看看姐姐阿衔是否也被关在里面,不过有尾曳那句先把魔牢清理一遍,估计自己也找不出个什么来,在魔宫里一启用妖灵探寻就会被尾曳发现,那样反而会害了阿姐。江浸月在心里叹一口气,布泽之所以会掳走阿姐,也是受了尾曳的指令吧,只是没想明白,阿姐就无非漂亮些有一头亮丽金发,这哪里能碍着魔界?想着便回忆起永安时阿姐临走前说的话,仙魔战争伊始,她誓死守护四海安稳。
对啊,阿姐她是四海交仪!
所谓四海交仪,是经东南西北四位龙王一致推选出的最具仙资且根骨奇秀的圣洁少女,她执掌着素若神水的钥匙,若有朝一日浊染四海荼毒万物,便由她开启素若之门引出神水拯救众生。
魔界抓走阿姐莫非是未免后患?以水域统领六界,果真是尾曳作风。
“那个示虎,”江浸月换了副谦虚的表情,“上个冬天我们不是攻打了西海么,为何眼下西海却安然无恙?”
“唉别提了,上次那西海龙王狡猾得狠,我魔军还未攻进龙宫就给他领了一帮仙将半路截断,我军敌不过,便败了。”
败了,那么阿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江浸月暗自摸了摸袖中的还魂丹,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令江浸月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穿过几条游手回廊,虎蛟兽便直直带着她走向了一个仿若山洞的宫殿里,宫殿四周守卫森严,十六个魔兵分两队执戈把守宫门,空中还有无数黑袍列列的魔兵严阵以待,猎鹰一般眼神犀利。果真能叫囚犯插翅难逃。
江浸月摆出庄重的模样接受众魔兵打量,这时见虎蛟兽掏出腰牌冲守卫比划了一下,口中说着“王后”、“阴阳那老家伙”的字眼,领头的魔兵颔首抱拳以示为他们带路,转身就走进了魔牢中。虎蛟兽退一步让江浸月和小羊羔先行,自己则默默跟在最后。
光线昏靡的监牢在魔族特有的紫色火焰映照下显出阴森诡谲的氛围,一路走去只看见形形色色的妖魔被锁其间,或挣扎或惊恐,哀嚎声层出不穷,还有那些被处以极刑的,在无量业火里一淬便烧得连个魂渣也不剩了。
虎蛟兽逢场作戏,语气三分嗔
责:“魔君不是吩咐过要把这里清理一遍,怎么就当耳边风了,吓坏王后你担待得起吗!”那魔兵也不反驳,面色坦然地等着虎蛟兽骂完才不咸不淡赔了声:“属下失职。”
江浸月默不作声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们的用意她何尝不明白,警告而已,若自己背叛魔族,结局就和他们一样。目光将狱中囚犯尽数扫了一遍,意料之中,没有阿姐的身影,心下一时不知喜悲。江衔月未在这修罗场中受罪,就意味着江浸月还将继续漫无边际地搜索整个魔界。
见到阴阳仙君时,他正在狱中一毫不起眼的角落打坐,封了五识,清光环绕,显出与这昏靡光线格格不入的感觉。透过破败衣袍隐约可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有几处烙痕估计是严刑逼供时折腾来的。
“帮我把牢门打开。”江浸月冲那魔兵道。
“此事欠妥啊王后,这阴阳老头乃上仙之躯道行高深,戍浼护法启用了锁仙笼才将他困住,王后只身进去若有个万一,属下该怎么跟魔君交代?”虎蛟兽忧心忡忡道。
“放心吧,有小羊羔在。”江浸月安抚说,一面催促着那魔兵开了牢门。待一人一狼进入其间,魔兵迅速锁上了门,又听江浸月道:“你们都在外面去等我好消息吧。”
虎蛟兽闻言冲魔兵使个眼色,二人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阴阳仙君,是我,阿浸。”江浸月毫不避嫌地坐
去他身边,小羊羔则警惕地守在一旁,眼中些许敌意。
“王后前来,所为何事?”原来他早已启了五识。
“也没什么要事,就想向仙君打听一下通往九重天的密道,我觉得仙君一定会告诉我。”
“现今你已嫁入魔界,也不再是阿衔的妹妹,于公于私都不该有如此把握。”阴阳仙君口气略有嘲讽。
江浸月冷冷一笑:“的确没有把握,但事实摆在眼前,她身为四海交仪执掌着素若神水的钥匙,若有朝一日四海被魔界侵占,能救苍生的只有她一个,眼下她落入这魔宫里,能救她的却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