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歌把重伤的凌子樾捡回去。
照顾他的伤,就像随手养一株病怏怏的花草,说不上多用心,也谈不上太敷衍。
这花草病是病,倒是很有精神,时不时就要和她顶嘴。
每当这种时候,姜九歌就会把药碗一扔,威胁不再管他。
凌子樾很吃这套,一身少爷病马上就好了,闭嘴认输。
他那身伤,也就看着唬人,实际好得很快。
看着他一天一个样,姜九歌觉得相当惊奇。
不是没怀疑过,凌子樾或许是装的。
但转念一想,实在找不出他装的理由,只能换了个合理猜测——凌子樾为人处事太差劲,到处树敌,真被人揍得快死了。
对于她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凌子樾当然能看出来,他冷哂,懒得纠正。
姜九歌暗自得意。
要知道放在以前,她连朵花也养不活,这次竟然动手养活了一个人。
或许是突然觉醒的天赋。
她暗自猜想,默默肯定。
照顾别人这事,刚开始还有些新奇,后来就逐渐烦躁,姜九歌对这件事不再感兴趣,愈发敷衍。
这种敷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衍,凌子樾再装下去,估计会被扔下自生自灭。
他觉察到少女的耐心即将告罄,于是开春时节,那满身的伤主动痊愈,不再拖累她。
但伤好了,就没有再赖下去的道理。
姜九歌理直气壮,开始赶人:“你的伤已经好了,识趣些赶快离开。
告诉你,我们的事可没算完,下次见面,我可不保证,会不会用鞭子抽你。”
凌子樾笑起来,当然不算完。
她比划着拳,明目张胆威胁他。
她还在记仇。
要不是祭司告诉她不能趁人之危,她现在就准备趁他病,要他命。
不识趣的凌子樾不肯走,假惺惺道:“你救了我,我要留下来报答你。”
她毫不掩饰嫌弃:“不必!你离我远一些,就算报答我了。”
凌子樾自顾自笑起来,没再说话。
姜九歌以为他害怕退缩,便不再搭理他,走到小院中,坐在新做好的秋千上晃荡双足。
可惜阿落出去了,姜九歌有些遗憾,没人帮她推秋千。
被下逐客令的凌子樾执意跟着,和她一起走到院中。
行为无礼,但他很快找到合适借口:“我向来是有恩必报的人,不报答你,我绝不会走。”
姜九歌才不信他的鬼话,摇头拒绝:“不行。别跟着我,我不喜欢。”
他以为,她不喜欢别人跟着她。
一垂眸,他想到什么。
“可是你身边有个小跟班。”他指阿落。
既然她能留下阿落,为什么不能留下他?
他不能理解的事,就要直白追问到底。
“你怎么能和阿落比?”
秋千上,姜九歌转头,颇为惊奇地看他一眼。
眼中黑白分明,清楚地写着,他怎么还没搞清自己的地位。
和阿落比,他怎么配。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姜九歌觉得他是一点不知道。
阿落是她要带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