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杀他?我帮你。」
乌勒淮抽出佩剑,快步走向云生,我来不及阻止,他的剑便狠狠砍中了云生的左腿。
我惊叫一声,撇过脸去。
鲜血迸溅,云生痛得抬头,脸色惨白,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发出痛呼。
「杀了他,他就解脱了。」
乌勒淮一脸漠然。
我满脸是泪,小声说着:
「云生,对不起。」
我将瞄准了云生,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微笑地看着我,眼角滑落一滴泪。
好像在说,没关系的。
我的手抖得不行,迟迟没有松开。
「阿淮,我做不到,放过他,求求你。」
乌勒淮笑了:
「你求我?」
他的笑容冷却,把剑横在云生的脖子上:
「好啊,我来杀,你要救他,就用你手里的箭,再杀我一次。」
「你疯了?!」
他在逼我在他和云生之间选择一个。
我不明白,他怎么变成这样?
在草原上,他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从不伤害无辜之人,即使是低贱的奴隶。
我还记得,他在清晨喂马,和他的鹰隼、猎犬奔跑于草原之上,他明明曾经是一个心软明朗的少年。
是我把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要告诉他一切,关于命书的一切。
我什么都管不了了。
「阿淮,我当初并非想杀你…」
剧痛袭来,我吐出一大口鲜血。
果然,命书不允许我说出真相。
乌勒淮扔下剑,向我奔来,接住我瘫倒的身体。
我倒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吐着血,沾湿了他的胸膛。
「我…能…预…见…」
每说出一个字,疼痛就会翻倍,我视线一片模糊,已经发出不了声音。
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满是惊恐: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太医!叫太医!」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不…要…杀…」
我用及其微弱的声音恳求着他,他浑身僵硬,终于开口:
「好,我不杀他。」
我呼了口气,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我听到了一个女声,是从小侍奉乌勒淮的侍女格玛。
「小可汗,您不眠不休守了她三天三夜,太医说她已经没大碍了,您歇息去吧。」
她听起来很担忧。
「我没事,格玛,你去看看药煎好了吗?」
我闭着眼,装作沉睡,不知如何面对他。
「别装了。」
可他还是识破了。
「醒了就起来吃药。」
我坐起来,想端过碗,他却用汤匙喂给了我。
「如果你想保住他的命,就好起来。」
「阿淮,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