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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溺水幼鱼（第1页）

“但是我没有权利给你开这个搜查令。”

劳伦摇头，继续说：“太阳教会现如今已经封闭。他们对外宣称神职人员全部去参加苦修，但根据市政厅的内部消息，他们的神职人员是一夜之间失踪的。”

叶抬眼望着劳伦：“如果我偷偷溜进去呢？”

“很难，市政厅这段时间都盯得很紧。他们正打算抓些可疑人士，给那些太阳的信徒交差呢。更何况市政厅一直想打压治愈教会，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劳伦并不赞同，“你和黑衣的关系并不好，他们不卖了你就还算脑子清醒。除非你把自己的队伍真从亚哈古尔里弄出来，不然我想不出还有谁能解决太阳教会里的机关。对了，你真不打算和那位笹木咲小姐解释解释？没准事情还能有什么转机。”

叶缓缓摇头：“其实她并不能影响什么，是雷奥斯一直卡着不让她们回来的。而且我估计，我们所有针对太阳教会的行动他都不会同意。”

“为什么？他以前不是从不管你做什么吗？”劳伦一脸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我以前做的事情从来都不违背教会的利益。但是现在不同了，民众很清楚，太阳教会和我们一直都是敌对关系，欧顿小教堂那边大事又从来都不声。我如果随便挖几个暗地里的邪教徒来交给市政厅，他们可能会盯我盯得更紧。雷奥斯不会在这种关头让我交给市政厅把柄的。”

叶苦笑了下：“其实在大家心里，太阳教会人员的失踪已经是治愈教会做的了。不单是市政厅，欧顿小教堂也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落井下石。但是我还是要想办法去太阳教会看一看。劳伦，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不对劲，这关我可能过不掉了。”

看着叶有些丧气的模样，劳伦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坐到叶的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先别想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没准市政厅自己扛不住舆论压力，就先把这件事了结了呢？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叶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好，先看看诊所内还有什么问题。”

有了项链的例子，劳伦更加谨慎，赶紧让手下重新点上灯将屋内的各种柜子和床铺都搬开，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但除了几只死老鼠，没再看见别的事物。叶让人将这几只死老鼠包好，打算回实验室再看看。

这时，一名警务员跑了过来，说是在一楼会客厅的挂画后面现了一个暗格。叶和劳伦赶紧下楼，现暗格里是一堆金币和几瓶已经用完的药水瓶。

叶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右手从中随意拿出一瓶，打开瓶盖，扇闻了几秒，立刻偏过头将瓶盖按紧：“沉眠花的味道。”

“那是什么？”劳伦顺手接过，对着壁灯看了看，只觉得就是个随处可见的深色瓶子。

“一种律法管控的麻醉药剂，常用于大型手术，性质不稳定，阳光下易分解挥。小心，这东西容易使普通人成瘾，但凡用过的患者都有戒断反应。”叶制止了劳伦想要打开瓶盖的动作。

“很好，我回去可以给逮捕令上加一条药品走私了。”劳伦笑了笑。

叶摩挲着下巴：“我现在更担心一件事情。健屋花那将所有患者和自己看见的相关物品都弄消失，其中甚至包括前台的住院登记本。但她却没有管这个暗格。你觉得，她是非常自信这里不会被找到，还是说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根本无关紧要？那如果，连药物走私这种会上绞架山的罪名都没什么，她手上的那些患者呢？”

“恐怕已经……”劳伦抿紧双唇。

叶攥紧手中的药水瓶：“不，他们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这么多年，众神一直在寻找机会神降，如果这些患者真被改造成了神降的容器，那对如今的普拉尼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劳伦一时有些紧张：“旧城区那样的惨剧不能再来一遍了。叶，我们该怎么办？”

叶的头脑飞运转，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抓住劳伦的胳膊：“这样，我先回教会再看看那两个异乡人的情况。你回警察局调档，隐去我因黛灰一事来过的消息，拿药品走私跟市政厅施压，让他们配合你挖健屋花那的所有信息。我不信她活在孤岛上，只要活着，总有线索可查。神降也分很多种，我们要先弄清楚，她到底是属于哪一头的？”

……

本间向日葵被自己小队的成员从叶的会客厅喊出来时，葛叶正趴在沙上和黛灰百无聊赖地下着国际象棋。

“是工厂区生什么事了吗？”本间向日葵刚出门就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生什么，放心吧，是我让她请你出来的。”走廊的尽头响起了叶的声音。

“叶哥，你回来啦！没出什么大事吧？”本间向日葵立刻开心地迎了上去。

叶平静地微笑着：“棘手的事情还是有的，不过我先来看看这边情况。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除了那个葛叶讲话让人有点讨厌以外，也没有很难沟通，叶哥你放心好啦。”

本间向日葵拍拍胸脯，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笔记本递给叶：“这是他们所有的对话记录，另外，我还跟他们提了教会的由来和构成。”

叶打开笔记边看边问：“知道猎人工坊和圣歌团也是我们的一员，他们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那个叫黛灰的看起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两人过去也都不认识。”

叶快地将笔记浏览一遍，又翻回字数比较多的段落重新看起。

“嗯，那应该……等等，为什么黛灰要这么说，他当时的表情如何？”叶指了指笔记里的一句话。

本间向日葵低头看着叶指出来的地方，露出回忆的表情：“有些吃惊……还有些，害怕？这些对欧顿信仰的描述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描述有问题，而是黛灰注意的重点有问题。阿葵，你还记得我们学到众神那章时，第一次知道欧顿是众神之父却又不统御所有教会，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吗？”叶表情凝重。

本间向日葵思索一会儿，喃喃道：“……老师，为什么欧顿是众神的父亲却又如此弱小呢？”

“而黛灰的问题呢？”叶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讲桌上，循循善诱道。

本间向日葵缓缓睁大了眼睛：“他根本不在意欧顿是否弱小，只肯定了信徒的信仰。他、他已经是欧顿的信徒了！”

“是的，阿葵，现在你立刻回会客厅，帮我盯紧他们。我要先去见雷奥斯，不能再拖了。”叶凝望着会客厅的大门，总觉得那就像一张含着深渊的血盆大口，稍不留神，就会让利齿撕破气管，死死咬住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