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可以在这里等。”又被拒绝通行的黛灰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事实。
“大人说过,这段时间没有办法面见任何客人,先生还是请回吧。”
黛灰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大桥另一端冲过来一队人马,为的纵马到教堂门口,掀开兜帽,利落地翻身下马,手中缰绳顺手递给守门人。
他棕蓝眼、面庞白净,左眼下方有颗泪痣,模样十分温和。但他的气质却像一把出鞘的利刃,虽然衣着简单,却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场,一看就应该是一位掌握话语权的大人物。
黛灰抓住机会,连忙上前询问:“您好,这位先生,我想见治愈教会的血之祭司,能麻烦您帮我转告吗?”
对方看了黛灰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沉稳说道:“我就是,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黛灰还没开口,守门人就急了:“祭司大人,这个人来路不明,恐怕他也……”
“不,没关系,这位先生愿意这么辛苦的奔波,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一点时间也没什么。”
祭司朝黛灰笑了笑,将腰侧的长剑解下,交给一旁戴眼镜的助手,小声吩咐:“跟雷奥斯说一声,我这边有点突情况,晚点过去。”
看样子遇到的是一位礼貌文明的先生。黛灰在心里长呼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许。
“这位先生,请您跟我来。”
祭司将外套脱下,一并递给身旁的侍从后,对黛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他进入了治愈教会前厅旁的一个小会客厅。
黛灰进入房间,没等一旁的侍从们为自己弄好咖啡。一坐进柔软的皮沙里,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祭司先生,您知道我能在哪里找到暗淡之血吗?”
祭司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未加糖的咖啡,反而问道:“您看起来并非普拉尼耶本地人,是如何知道暗淡之血,又是如何想到要来问我的?”
“有一个人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是这么说的。而且我问过的路人都说,您在血液方面最有权威。”
“信?”祭司喝咖啡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如蓝宝石般的漂亮眼眸,认真问道:“能给我看看那封信吗?”
“当然可以。”黛灰赶忙从身旁的牛皮袋中掏出那封未署名的信件,双手递给面前的祭司。
祭司单手接过,先是打开快扫了一遍,而后又慢慢地从头开始看了两遍。
最后他的视线停在某处,凝视着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开口:“这么说,您醒来后失忆了,又因为这封自称‘月亮领路人’的来信,所以才寻找暗淡之血?”
“是的。”
“那您还记得多少?最开始的记忆是什么?”
“我只记得今天早上,我在一个叫健屋诊所的二楼床上醒过来,那位自称健屋花那的医生小姐将这个牛皮袋交给了我,我读完信就出来治愈教会,再往前就都不记得了。”黛灰如实回答。
“健屋诊所,知道了……关于您的记忆,您真的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吗?”祭司没有将信还给黛灰,而是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小茶几上。
“十分抱歉,我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黛灰低下头,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无法挤出一点记忆,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痛。
房间里顿时一阵寂静,几名侍从都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恭敬地立于墙角。
思索一阵,祭司像是释然一般,不再询问:“行,就先问这么多吧。抓紧时间,要是赶不上出前的会议,雷奥斯他们会伤心的。”
说完,祭司拍了下手,四周的几个侍从瞬间一拥而上,将黛灰摁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黛灰完全无法理解。
“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他惊慌失措地大喊。
“外乡人?来找暗淡之血?”
祭司表情一改之前的温和,显得极其阴郁,就像一条终于抓住猎物的毒蛇。他俯下身,望着黛灰,嘴角勾起一个冷漠嘲讽的微笑,“又是个骗子,普拉尼耶早被封死了,外面怎么可能送来一个张口闭口‘暗淡之血’却又一无所知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