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楊意心而言,此刻的牧靳呈是他願意拋下一切只為沉淪片刻的執念。
楊意心也在喘,看著牧靳呈因為抗拒而緊繃肌理,汗珠流滾,熱浪波動,泛著浪潮的薄紅,起伏的肌理宛如巍峨山脈,脈絡分明,宛如一件人體藝術品。
楊意心的工作讓他非常懂得欣賞美的,他像平時檢查材料一樣撫上,被污濁過的手指沾著黏膩,如羽毛輕撫,感受著男人繃起的筋脈,滾燙的熱度從相貼的皮膚滋起火花。
牧靳呈悶哼一聲,一口牙幾乎要咬碎,窒息感頻頻湧上,不得不粗喘著呼吸。
「你的身材真好。」楊意心不吝嗇地誇讚,「比我見過的任何模特都好。」
他的掌心貼著牧靳呈的腹肌,貪婪地撫摸著,俯身在男人的肚臍附近留下一枚吻,如願聽到更失控的鼻息。
「滾開!」牧靳呈的嗓子啞得不像話,體內的暴戾因子已達到瀕臨爆發的閾值,才洗過澡的身體被汗水浸透,困住他手腳的桎梏哐哐響著。
「你真的想讓我滾嗎?」楊意心的吻從腹肌往上,嘗到了汗水的鹹味,到達脖子處一口咬上牧靳呈凌厲的喉結。
這一下有些失控,牧靳呈感受到了尖銳的痛感,雄性生物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別人的牙齒之下,危險立刻衝擊神經,被禁錮著的軀體卻又動彈不得。
失去自由,任人宰割,只要楊意心愿意牙齒就能動脈血管,這樣被動的狀態,他已被迫地將命門交了出去。
楊意心瘋魔歸瘋魔,捨不得傷害牧靳呈一點,舌尖掃過剛才咬下的齒痕,反覆在喉結上親吻著,含糊地笑了笑,「不知道聽誰說過,喉結大的男人都很棒。我這次算了體會到了,這句話是真的。」
牧靳呈的喉結滾動,呼出炙熱的鼻息,吐出冰冷的字眼:「滾。」
「滾什麼?牧靳呈,你能別裝了嗎?」楊意心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你自己什麼狀態不知道?就你這樣,想讓我滾到哪兒去?」
「這次我可沒有做別的,我只是親親你而已。」他笑出聲,親著牧靳呈緊閉薄唇,「口是心非,以前你就這樣,現在還是。你什麼時候可以坦誠一點?什麼關不關的,你吃虧了嗎?捆著的是你,可被上的是我。你不要一副貞潔的模樣,你要為未婚妻守身如玉嗎?」
「坦誠?」牧靳呈整個人狼狽不堪,像個玩物躺在別人的床上,汗珠帶著滾燙的體溫,眼是寒霜一般的冰冷,「這個詞竟然會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楊意心微頓,從頸間抬起頭,對上牧靳呈的雙眸。
「要求別人的前提是不是得自己先做到?」牧靳呈喘息不止,語氣再冷也冷不到哪兒去。
楊意心就這麼注視了牧靳呈一會兒,嗯了一聲,「那好吧,都不坦誠了。」
「……」牧靳呈掌心握拳,心中升起狠狠給楊意心一拳的想法。
「不要管那些有的沒的,開心快樂就好了。」楊意心繼續低頭吻著牧靳呈的身體,繼續手中的動作。
牧靳呈側眸看向埋在自己頸間的人,毛茸茸的頭髮蹭上臉頰,掃走了汗珠也留下微弱的細癢。
楊意心瘦得全然沒有少年時期的飛揚,膚色是幾乎病態的白,眼裡滿是興奮的渴望,可相貼的身體讓牧靳呈並未感受到他的任何反應。
反而牧靳呈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經不起觸碰,楊意心的靠近和逗弄瓦解費心樹立起的高牆,沒有藥效加持,一切反應無比真實。
這座牢籠反而打開地府的大門,他在欲望中沉淪,又在憤恨中消融。
牧靳呈陡然閉眼,眉心緊蹙,在楊意心吻中抬起脖子,發出一聲重喘,眼睛裡的紅蔓延到眼皮,麥色的皮膚宛如油畫,濃重的色彩疊加,在低俗的欲中成為人體藝術品。
楊意心躺在牧靳呈身上喘氣,在男人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吻痕牙印,又捏著牧靳呈的下巴迫使他張嘴深吻。
即便牧靳呈沒有給他回饋,楊意心也很開心。
他溫順地躺在牧靳呈的懷裡,感受對方還未平復的體溫,閉眼饜足道:「牧靳呈,這次我沒有給你下藥,你又怎麼說呢?」
沒有回覆,只有不受控的喘息。
「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的,你要是沒反應我真的會放你走。」楊意心吻著牧靳呈的胸肌,柔軟得讓他忍不住戳了戳,「這下總不能怪我了吧?」
牧靳呈依舊沒說話,楊意心也不逼迫他,自言自語也能說好一陣,神神叨叨,前言不搭後語。
「留在這裡不好嗎?天天陪我,天天看我。我們五年沒見,你就一點不想我嗎?」
楊意心突然很想要答案,支起身子捧起牧靳呈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有沒有想過我?牧靳呈,有沒有?哪怕幾分鐘。」
五年時間,楊意心只要求占據牧靳呈短短几分鐘,他已經將自己的姿態卑微到塵埃里,可牧靳呈仍不願給他如意答案。
「———當然沒有。」男人漠然開口,「為什麼要想你?」
「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給你?」
楊意心不死心,「我不信!」
牧靳呈冷著臉,臉上的潮紅消退,給他一個愛信不信的眼神。
「你怎麼可能一點沒想過我?」楊意心偏執地質問,方才交纏的曖昧蕩然無存,「就算你後面沒有想我,那我剛離開的時候呢?我剛休學的時候呢?你總要找我吧?你想搞清楚我為什麼離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