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渊摇头:“魔族最近异动,必要有一个修为强大的前去镇压,否则,派再多的弟子前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想到月前太行宗那场祸难,死伤了那么多弟子,邬长老难得沉默地垂了头。
“况且我这点伤并无什么大碍。”伏渊自己心里清楚,他的伤,不是伤在身上,而是伤在别的地方。
正因为他清楚,所以他必须要担起自己应该要肩负的责任。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邬长老你去安排一下吧。”
伏渊说完,道:“我准备下,半个时辰后出发去魔窟城,你留下坐镇宗门,让其余几位宗主带着各种弟子在临窟城,以及妖魔仙三界交汇四城外驻扎,以备魔族突然发难。”
“好吧,那就这样。”
伏渊回到殿中,午睡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睁开一双清灵灵的双眼看着他:“仙君,你要去哪儿呀?”
“我要去魔窟城。”伏渊坐下,抬手抚了抚云初的头发。
“那我呢?”少女有些依恋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就留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吗。”他说。
“不好!”少女不依,嘟着嘴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现在剑法已经这么厉害了,我可以帮上你的忙的!”
“不要闹。”伏渊坐在玉
榻边,“此次我去魔窟城,危险重重。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
邬长老刚走出问心殿,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跟伏渊说,于是又掉头走了回去,可他走到问心殿门口,便听见伏渊一个人在里面自言自语。
邬长老那奇怪地走进去,见伏渊独自静坐在玉榻边上,转过头来,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邬长老,可还有事?”
“呃,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我好像听到你在说话的声音?”邬长老暗自纳闷,他这个修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幻听的。他很确定在进来前听到了伏渊在说话。
伏渊抬眸看着远处,淡淡道:“是吗,兴许是我在自语罢了……”
邬长老也不纠结这事,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是想说,祖师曾留下一个镇魔塔,是用上古神器东皇钟的碎片做成的,就存放在祖师的祭司殿中,你此次前去魔窟崖,可将那镇魔塔带上,或许届时会有用处。”
伏渊点头:“好。”
邬长老又看了眼殿中,见一切如常,这才转身走了。
少女仿佛对周围除了伏渊之外的人看不见自己也不奇怪,只是惊吓地拍着胸口说:“我每次见到邬长老,都怕怕的,他长得特别凶。”
伏渊拿起问心剑,将一头白发用根古朴银簪挽了个高髻,身上是一身泛着墨色绸光的玄袍,将宽大笔挺的脊背衬得笔挺如渊。
“你真的不带我去吗!”少女缠过去,拉着他的手
摇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乖乖跟着你,听你的话,行不行嘛?”
“不行。”伏渊难得不假辞色,很坚持。
“那,那我变成一只小狐狸,你带着我去可以吗?”少女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雪白的狐狸,跳上他的膝头,碧绿色的瞳仁散发着金色的亮芒,对他道,“我变成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吧?”
伏渊看得一怔。
小狐狸眷恋地窝子他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掌,口中却还发出少女清灵的嗓音:“仙君,好不好嘛?”
伏渊有些动摇,可他知道自己此趟是要去做什么的,也许,这也是他能为太行宗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阿初听话,等我这次忙完,就回来陪你,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着你。”伏渊手中挥出一道灵光,还在不停说话的小狐狸少女便忽然不见了。
他将他的心妄藏了起来。
他看了眼被少女随意丢在殿中一角的无情剑,顿了顿,还是将它收进芥子囊中,转身,出了问心殿。
化神境界一日千里。
伏渊出现在临窟城外的时候,距离那股庞大魔气突然震荡也不过两个时辰后。
……
云初一从魔窟崖下飞上去,越过彼岸花海,离开此地,落地时发现宴扶苏带着殷冀站在魔瘴林外。
隔着遥遥的花海,宴扶苏看了眼她手里握着的几株曼陀罗花,笑起来:“恭喜师妹,你此行不虚。看来你修为大涨,即便没有我帮
忙,你也顺利拿到长在魔窟崖上的曼陀罗华。”
云初把花放进储物囊里,看了眼旁边的殷冀。
多日不见,殷冀浑身狼狈,眼下乌青,一双阴鸷的眸子变得愈发阴狠,盯着云初的时候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一般。
云初淡淡瞥他一眼。
宴扶苏按着殷冀在跪在地上:“师妹,这个上丘叛徒我帮你抓到了,你娘的命魂应该就在他身上。”
“只是这小子嘴硬,我拷问了半天他也不肯说将命魂藏在哪里。”宴扶苏道,“师妹你不是捣鼓出一个什么真心话符吗,兴许可以对他用一用。”
云初不信宴扶苏会没有别的目的,但殷冀就在眼前,如果能夺回她娘的命魂,自然要比这从魔帝悬棺之地摘的同根花要保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