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最痛苦却最快捷的解毒方法。不过这个方法很少有理智正常的医生用,因为即便是要解的毒解了,剩下的用来解毒的那种毒,也是让人头疼的。
但是我不会。从小我学的就是超出常理的医术,走极端更是我的爱好。
心念转了转,抽出几包粉末去了一点配成药剂,掺点水倒进注射器里面,我在心里面盘算着该怎么折腾那个倒霉的病人。
“侠客,不好了!”刚刚那个吼得很大声的家伙砰的一声撞开了门,身上带了血迹。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手里没秤没戳,对于药量全靠手感来拿捏,这个家伙若是早进来几秒,这药量被我配错的几率就从百分之零点零一上升到百分之八十九了。
那个时候,看他还吼不吼得出来!
“那群家伙又来了?!”侠客眉毛一挑迎了上去,眼神里翻滚着种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情绪。
“……拜托你了。”正打算出房门,侠客忽的一回头,认真地看着我,道。
“我要救的人,还没有死了的。”我懒懒的应了一句,手上的药液已经全数注射进“病人”的静脉之中。
原本双眼紧闭的人眼睛突然睁开,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纯黑色眼睛。
一般来说,即便是在地球上的纯粹亚洲裔黄种人,眼睛也少有纯黑色的,大部分都是带着褐色。可是他不同,眼睛,的确是澄澈的纯黑色。
一时间,我的心神也有了恍惚。只不过下一刻,就被他口中支离破碎的低沉呻吟声惊醒。
嗯……看来是开始了。两种猛毒把他的身体当成了战场,并开始了拉锯战。按我的估算,在他体内原本那种毒被排斥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下的毒也该省不了多少了。那个时候只要一副简单的清心药剂,就能搞定一切。
不过嘛,这个过程就略微难忍了一点点。反正以前我这么解毒的时候,可怜的患者无一不是反反复复的痛昏过去再痛醒过来,屎尿齐流的也不少……
“……呜……”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的忍耐力却算是恐怖的级别,最起码到了现在,他依然保持了神智。即使额头上不断滚落汗珠,流到了眼睛里,那对黑色的眸子也没有动过一下。
可怕的毅力,更可怕的是他的年龄,流星街里面的孩子果然都是不容小窥的。
“呼……啊……”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宣告了他已经熬过最痛苦的猛毒交锋,正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真可怕。”我摇摇头感慨道,药效在他体内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样都还能撑住的人,绝对配得起这个形容词。
也在同时,我捕捉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杀戮之声。从唯一的一个小窗户看过去,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正在攻击侠客他们,人数相差不大,但是年龄相差不少,全都是成年人,而且看来实力不坏。
侠客他们很危险啊……虽说我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不明白,不过我还是自然的担忧侠客他们一边。但也只是担忧,我才不会头脑发热冲出去。
“你是谁……”
“你居然能开口了?”我愣了愣,看着那个正注视着我的人。
“侠客他们怎么样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喂喂,我好像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吧?
“不清楚,不过看起来不太好。”我看着屋外的形势。攻击者倒下了两个,侠客他们也似乎是强弩之末了。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干脆利落的跳下了床。
“你想干什么!”大惊之下我一把拽住了他。
“与你无关。”他冷淡的回应道。
“如果你是想要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不说你的身体在连日的猛毒侵蚀下还有多少力气,我刚才打给你的药里面可是有麻药的,而且效果不错,现在你的反射能力已经下降得很厉害,就算出去也只是累赘。”我的声音比他还冷。那麻药虽说不能缓解他解毒时的痛苦,但是在清理余毒的过程中可以让他舒服一些,否则他连站在这里和我说话都做不到。
“麻药的解药。”他的反应很快。
“……有我倒是有,可是我良心奉告你,你吃下去之后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我的解药会在最大限度上活化你的神经,包括痛觉神经。平时不被你看重的伤可能会让你……”我还想接着说,被他的眼神打断了。
算了,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死了也是活该!
我哼了一声,丢给他一颗药丸。他干脆地一口吞下,转身出了门。
感慨了一下此人之非人,我倚在窗边看起了热闹。说实在的,我很不希望他死掉——因为我真是很期待他痛苦的表情。
夜色
在我开始无聊的想要随便配毒药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这次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只有靠着互相搀扶才能走回来。不过他们也得到了很好的战果——对方无一生还,他们却都还活着——即使只剩下了半条命。
以他们的年纪来看,这简直算是一个奇迹。最大的功劳自然要归功于我的病人——他的指挥让他们配合的极为默契,这才在自保之余杀伤了那么多人。
侠客的情况倒是还好,但是另外很被我关注的某人就似乎不太好了——从他一回来就直接进了那间小隔间可以看出来。我很想跟进去,但是被侠客拦住了,他开口问我“借”药水和绷带。
这个借可以用抢来替代——不过我还是慷慨了一把。出于对这群和我年纪(外表)差不多大的小孩子的同情,我罕见的做了一次没有好处的事情,善良的帮他们解决了一下伤势,最起码达到了不会有人死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