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闯入,只为说这个?
若无意外,他今夜本可恢复至少两成灵力,如今却是无望了。
扰都扰了,说得倒是轻巧。
白竹烟对此浑然不知,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
她猛地收住脚步,回头看去,“嗯?”
“过来。”
白竹烟愣了片刻,暮临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却心中猛地一跳,不由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这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自己先前不听劝,偷偷溜去江边,给他惹了麻烦,要来兴师问罪吧?
白竹烟的手不自觉地握住腰间双生铃,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人身边。
见暮临朝的视线落在她那只握着银铃的右手上,慌忙躲开,不打自招:“昨日是个意外,我本想告知你夔牛的弱点,谁知还没来得及就……”
她嗫嚅着,忽又想起自己与他现在乃是主雇关系,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护卫解释这些?索性理直气壮起来,“我也是一片好心,不能算捣乱。送出去的东
西,你可不能收回!”
暮临朝微微一怔,见她将银铃挡了又挡,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会,这本就是给你的。”他嘴角轻轻弯起,“你所说的夔牛弱点,也是从那些话本上看来的?”
“我……”白竹烟一时语塞。
废话,肯定不是啊!人间话本还说夔牛早死绝了呢,哪里能当真。
但也不能直接跟他说,是自己在妖族看到过的吧?那岂不是要暴露自己?
她眼珠一转,自认为找了个好借口:“当然是我看出来的!那夔牛满身皮甲,只有一双兽瞳毫无遮掩,所以才会时常伏于水下,借江水护住自己唯一脆弱之处。这也并不难猜吧,难道我说得不对嘛?”
暮临朝微一挑眉,轻笑一声并未搭话,随后伸出两指探向她的右腕。
白竹烟起初还以为他要来夺双生铃,侧身后退一步,却没能躲开他的手。
那人指尖冰凉,贴在她腕间,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昏黄灯光下,那人的眉眼都镀了一层暖色,倒不似白日那般让人凛然生畏。
她垂眸看向暮临朝,乖乖被他扣住腕脉,眼神停在他的薄唇上,忽而红了脸。
她慌忙将视线撇向一旁,“那个,我、我已经没事了,你不必再为我费心……养伤要紧。”
暮临朝松开她,点头道:“的确。”
她的妖气果然被暂时压制了,看来他的灵力没有白费。方才还担心源轸在场会有所察觉,她目下与常人无异,倒
是自己多心了。
白竹烟闻言刚要趁机告辞,却忽闻腹中一阵咕咕作响。想来自己将近一天都未进食,这副凡人之躯早已难耐。
唉,做人真麻烦!怎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定被那人也听了去。
一想到此,她的脸上更热了,干脆向暮临朝伸出手,“芥子给我。”
暮临朝一怔,依言递给她,却见她从中取了一盒上次在安乐镇买的蜜饯,不由有些想笑。
这小妖,究竟在他放法宝的芥子里都塞了些什么东西。
他不自觉扬起的唇角还未放下,一只饱满香甜的蜜饯便递到他嘴边。
“喏,你也一起啊。”白竹烟抱着锦盒坐在他身边。
暮临朝:“不必……”
白竹烟伸出的手又往前递了递:“蜜饯又不会损你修为破你道心,尝尝嘛。”
暮临朝:“……”
他现在觉得,白竹烟可能还是继续昏睡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