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不起。”
他的两只手,一手提着盒蛋糕,一手提着猫的航空箱。
栗清圆诧异,“你怎么把七七带过来了?”
“我都给它安排好了。”
冯镜衡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因为我已经离不开她了。”
栗清圆几乎是听清他这一句,无端地酸意,她由坐到径直站起身来,就这么站在沙发上,两只手朝他不无示弱地微微张开着,她想他抱,想要他丢开手里所有的东西,哪怕一分一秒。
冯镜衡走近些她,两只手依旧负重,只将身躯与头颅交付她。穿一身睡衣的人,新鲜的香气揽抱住他。
被扪住的人,不禁心上一动,又关怀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迟到了,我一个人害怕。”
“怕什么?”
“怕鬼,怕有人进来杀了我。”
她这样有点娇有点痴,实在叫人受不了。冯镜衡深吸一口她的香气,口里严阵,“他们不敢。只有我敢。”
声称要杀了她的人,被人反杀了一口。栗清圆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口,惩罚他的迟到,他的口出狂言。
吃痛的人,生发出不可收拾的作孽欲。
他把手里两样都扔了,蛋糕糊掉了,七七叫唤了声。
解放的双手来抱她,轻松握住她一具纤瘦的骨头。
相拥在一起,比身体更近的,是灵魂。冯镜衡再三问她,“怎么了,告诉我。”
栗清圆不想他问,也不想回答。这里没有别人,她也深信她说点什么,冯镜衡并不会笑话她。她是个成年人,健康的成年人,承认心里空虚好像并没什么可羞耻的。
“冯镜衡,我有点想。”
“不,是很想。”
闻言的人,忽而抱紧她,几乎扔一般地把她丢在沙发上,脱解自己,也顺手来翻那早已烂花了的蛋糕。
他从袋子里翻出几盒计生用品。拆上头包装的时候,却是在说蛋糕,说他今后应该不会买这家了,和他有仇,每次都不能完完整整吃一口。
栗清圆不懂他说什么,冯镜衡便告诉她,星期三晚上送她回去的时候,他早买好一份蛋糕。她和他吵了一架,他也气得懒得拿出来了。回头找老沈他们喝酒的时候,他当下酒菜啃完了。
沙发上的人听后不禁笑了下,天真也为难人,“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吃的。”
冯镜衡来脱她的衣裤,看到那里水意连连,诚如她说的那样。
很想。
冯镜衡再掰开些,“先看看你是怎么吃的,好吗?”
栗清圆面上一烧,即刻,眉间有被戮刺的痛楚。
耳边传来两个人一齐喟叹的声音。
沙发缝隙里嘎吱嘎吱的动静,
像一个苟延残喘的怪兽,它被迫驮着他们,随时随地要倒塌的骇然。
栗清圆有点掉帧的糊涂,偶尔出声,还是那句,我想你。
冯镜衡一面吻她的口不择言,一面去衔狐狸钟爱的果实。
果实被嚼碎,咽下。
再告诉栗清圆,他在这里。他比她更想,想到不能冷静地去思考。
想到他看每一张面孔,他们嘴巴开开合合讲些什么,都变成栗清圆的模样,最后又都不是她;
想到他看会议纪要的要,会无端变成栗清圆的栗。
栗清圆听后彻底失去清明,她只觉得人软绵绵的,有人偏偏要把这样缥缈的自己捣而碎掉。
从云间直直坠下去。
栗清圆有点怕了,怕他真的“杀”了她。
于是,气鼓鼓要给这个人一巴掌。
冯镜衡捉住她的手再摁到她耳边去,他叫她睁眼,看他。然而,栗清圆当真这么望着他了,
智昏的人,一时笑了下,短暂且孩子气,他来偎依她,也仓促地告诉她,他看到了什么。
那样活泼,那样跳跃。
栗清圆听后,不禁拿手掩脸,只盼着这一刻快点结束,又不想结束。
失神里,她只觉得回到了小时候,最开心的周五夜晚:
因为习作结束,
因为漫长的休息日还没有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