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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朕有分寸（第2页）

……

“陆辞川！”

东方晗猛然惊醒，从床榻上挺坐起身。

四肢百骸仿若遭受千斤压顶，闷重难耐，东方晗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吐纳新鲜气息，身形颤动。

她用宽袖擦拭额角渗出的细汗，缓了片刻。

南音听到内里动响，将床幔掀开：“！陛下……您……”

东方晗喘息望向周遭，发现黑暗之中，上官卿卿埋头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上官姐姐……你回来了……”东方晗声音颤抖唤道，瞧见上官卿卿阴郁的神色，心中隐隐觉出是大凶之兆。

放在锦被中的手渐渐攥紧。

上官卿卿踌躇再三，走至东方晗床榻前，将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但没敢去看床上之人的眼睛。

“我和北雁带领血影卫赶到时……”

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

“陆辞川现在人在何处？”

东方晗颤缓着声音问道。

“去晚了……”

上官卿卿最终喟然吐露三个字。

东方晗听闻此三字，定定怔住，苍白的脸上抹上一层乌黑阴云。

“陆辞川……他人呢……”

上官卿卿终是盯望向

东方晗的攀上血色的眼睛：“楚王殿下和他的亲随二十人，皆死于杀手刀下。”

死……

东方晗眩晕黑朦，一时立不稳身，幸好上官卿卿眼疾手快，从旁支撑起她，使她不至于跌落床下。

“陛下……保重龙体……”

上官卿卿握住东方晗纤瘦的胳膊，试图稳住她的心神。

不知何时，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上官卿卿的手背。

她抬头望去，东方晗虽无言，却泪眼阑珊。

“晗儿……”

上官卿卿想开口安慰，却不知如何启唇。

偌大的昭贤殿寝宫，一片死寂般的寂寥落寞，唯听得烛台焰火，嗤声咧响。

良久，佯装镇定的少女声音响起：“尸身呢？可寻回？”

“往生阁手段毒辣，并未留下完整尸身……楚王殿下与那些亲随……都被乱刀砍成肉泥……辨不出人形。”上官卿卿不忍卒说，脑海中又回想起她赶到围困之地时的惨烈情状。

令人作呕悲恸。

东方晗缓缓阖上双目，眼角之泪仍然止不住滑落脸颊。

“终得寻回衣冠，建立坟冢，受奉香火。”东方晗轻言说道。

“善后之事，我会处理。”上官卿卿拍了拍东方晗颓塌的肩头，“晗儿，你只准难受这一晚，明天太阳升起以后，你只能是大晋的皇帝陛下。现在西南之变初定，危机并未解除，还有很多朝堂之事需要你裁定……还有往生阁……”

东方晗反手搭在上官卿卿的手臂上，睁开发红的双眸，定

定望向上官卿卿：“上官姐姐放心，我……”她停顿，改口道，“朕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