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这都会?”
牙婆:“小时候我家邻居是开药堂的,天天跑着玩,他家姑娘跟着阿翁学摸脉,我也学了一点,滑脉状颇费猜,如珠走盘应指来,宿食痰热胸中满,女脉调时应有胎。与人治病自是不敢的,大侄的摸一下喜脉没问题。”
杜安:“人才呀!好了,我去书房了,你安排人给家里人捎信吧。”
牙婆:“是!”
东厢书房
杜安走到门口,轻敲了一下门。
小云:“师父回来了。”
杜安:“恩,看什么呢?”
小云:“来坐。”
杜安迈步进门坐到书桌旁,看了一眼书名《资本论》:“我是看不明白这东西的,都是说话的时候瞎蒙。”
小云:“看的多了反而会乱。”
杜安:“我不是读书的料,脑子不够使,该上学的时候全跑出去玩了。”
小云:“师父学问还是不错的。”
杜安:“老师掰着嘴喂的,学了十多年,现在全还给老师了,一直浑浑噩噩,胡乱的过日子,青春不年少,过去不再来。”
小云:“师父为何如此伤感?”
杜安:“看着你的时候就很羡慕,我小时候若是像你一样,聪明又努力,是不是会不一样,以前种种都如梦一般。”
小云:“好啦师父,听我的,不要想那些虚无的事,说说酒厂的情况吧。”
杜安:“酒厂呢,第一批,酵时间二十七天,出酒情况正常,按小明的描述看,香气足,略微有些涩,后面调制一下就知道行了,明天出第二批,估计香气的情况会比较一致,后味应该稍微足一些,我封的两批芝麻香要在最后两天出酒,我探查过,芝麻香味略淡,调制的时候基酒要少一些,这第一批芝麻香,全部封存,估计有不到四万斤,你们三个,一人一个酒窖,存一万斤,小明做了许多黄酒,一人存一万斤。。。”
小云打断杜安的话:“师父,我不要这些,只要能好好读书,就很好了。”
杜安:“傻孩子,师父师父,也有一个父字,自然要为你的嫁妆操心,我知道你心里有苦楚,这些不必跟师父说,师父能明白,只是作为人,自然要有人的属性,轨迹,执着,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度过漫长却又短暂的一生,你太聪明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莫要以为你见识过大千世界就以为自己能脱作为普通人的自然属性,这是不对的,无论你以后有什么学识,财富,能力,都要谨守本心,找一个爱你的人,相伴度过这一生,先成为人,才有一切,明白吗?”
小云:“师父,人会变吗?”
杜安:“会,也不会。”
小云:“怎么讲?”
杜安:“人变不变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就决定了最终的结果,拿你来说,不管你多少岁,管了多少人,来到师父面前,能恭恭敬敬喊声师父,以此为标准,那你就是没变,若是再加上别的条件,比如你穿了大红衣服,穿了就算变了,那你肯定是变了,很多事情似是而非,非要拿一个确定的答案去套前面的过程的话,是不科学的。”
小云:“您会有这个标准吗?”
杜安:“你觉得皇帝为什么有那么多规矩?像什么不登高楼,不渡滨海。”
小云:“怕失去吧。”
杜安:“师父怕什么?”
小云:“师父什么都不怕!”
杜安:“师父要规矩有什么用?”
小云:“没用。”
杜安:“那师父应该有什么标准?”
小云:“不需要标准。”
杜安:“对呀,师父需要什么标准呢,师父不能陪你们一辈子,只是在你们还小的时候陪你们一段路,你们长大了自然要飞出巢,见识广阔的天地,这是道,是法,是自然,你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能聚则聚,不聚则散,不念过去,不畏将来,认真当下。”
小云:“我明白了师父。”
杜安:“你明白个锤子,说酒厂的事呢,让你搅和了,这些酒呢,不是让你们卖了换钱的,是成婚的时候撑场面用的,明白吗?那些酒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女儿红,是作为女子的嫁妆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男孩子呢出生时,存的酒一般会称为状元红,取状元及第之意,你还小,现在存也不算晚,哈哈,等你儿子成婚的时候拿出来喝,骄傲的告诉他们,这是你师爷给的嫁妆,三十年四十年陈的女儿红,哈哈哈。。。。。。”
小云:“师父,你笑的好嚣张啊。”
杜安:“不可以吗?”
小云:“可以,师父做什么都可以。”小云不知道自己是大人,还是面前这个个子很大的是大人,这一刻的师父多像一个幼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