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沉得住气啊。
迟问佩服当年的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格局,才能自行消化了这件事,再独自谋划,安排了后续的所有,在天境众神的手里救下了路笺与折溺。
“雾谷。”迟问晃晃脑袋,不让自己多想记不起来的部分,如今该更专注当下。
她拿起之前断燎给她的同皁神油,抹了一些,提提精神。
“涂的什么?很香。”路笺闻见,转过来好奇。
“师公先前给的,我本以为是治伤的药,但好像只是个提神醒脑的东西。”迟问吸了吸鼻子。
这小玩意是断燎随手塞给自己的,当时他们两个人都心不在焉,谁也没注意到底过手了什么。
尔后再看,这小罐子里的东西闻起来有薄荷的味道,涂在伤口上几乎没有效用,不镇痛也不消炎,倒是挺凉爽的,便让迟问拿来当薄荷清凉油使了。
像是现在这样没休息好的时候,抹一些在鼻子下方,或者耳后,颇能醒神。
“我也要涂。”路笺坐了下来。
“就因为很香吗?你是男人啊,男人不用这么香。”迟问指了指罐子,粉红色,甜调薄荷,他这刚睡醒的家伙,涂这干什么。
“男人身上不可以很香吗?”他没听懂。
但他没说错,迟问觉得自己下意识以香味区分
性别的做法确实不对,“可以,可以很香。”
“那我要和你同样的味道。”路笺在乎的或许根本不是香。
是标记。
“没问题。”迟问重新拿起罐子。
他却径直凑了过来,用鼻尖在迟问的耳后轻轻一蹭。
这个动作,直接给迟问摩挲出了眼泪。
她皱着眉头,红着眼睛,却止不住笑,“傻不傻,这东西有颜色的,快过来。”
香膏在路笺鼻头留了半指大小的浅粉色,点得他看起来极为无辜,似乎红了眼睛的是他,才不是迟问。
“起咒呢。”路笺看向迟问的小臂。
“对,起咒呢,你撩拨我。”迟问大方承认,站起身来,“我还是睡会儿吧,省得——”
路笺仿佛得了指令,又一把便将迟问捞了起来。
他近日愈发喜欢碰触自己,虽未越界,但迟问很清楚,这家伙若想越界的话,她是没有办法不愿意的。
于身于心,都没办法不愿意。
但作神要有底线,路笺这崽子,目前属于懵懂期,不可食用,尚需灌溉。
“午安,祝我好梦。”
于是乎路笺才刚坐到床沿,迟问便迫不及待地踢了鞋往铺上爬。
赶紧睡,睡着无杂念。
不料脚脖子却在路笺膝盖上绊了一下,她便干脆就势一躺,伸手捞了个枕头垫上脑袋,倒趴着就闭了眼。
迟问的两个小腿还压着路笺睡袍的衣角,路笺刚想拾开,却犹豫着没有下手,只是在迟问小腿上的伤疤处戳了一下。
那是前几
日放血引归神体碎片时划的,已经快好了。
迟问以为是飞虫蚊子,胡乱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