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趁着接触,再度借新死的亡魂阴气,探了一遍路笺的氛围。
挺意外的,路笺的氛围感变化不大。
他还是那般的丧,说得难听直白一些,便是阴戾诡谲,他没有因为心境改变而换了氛围。
若非要寻出一些转变,那
只能说他变得轻盈了。
之前沉得让迟问忍不住想要拽他一把的堕沉感弱了许多,路笺整只鬼似是在阴凉里浸久了泡够了,就快挣出一朵新生的花来。
有花堪折直须折。
迟问把路笺直接带回了客栈。
这几日在雾谷碰上的蹊跷,她有意晾上一晾,但这路笺可晾不得,她一边点着小二刚端上来的饭菜,一边问,“这两日去哪啦?”
路笺乖乖把沿途的地名报上。
他脚程很快,还不需要睡觉,一路从三辰殿出发,才两日半就走到了雾谷,其中还在不少小镇上歇过。
只是就如路笺所言,平日里他也这么在启境乱晃过,就是平日里见花是花,见水是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触。
可过去两日却不同了,见花,那便是迟问喜欢花,见水,那便是迟问那日在同皁客栈里,把双脚伸进温泉中的模样。
撩拨,看什么都觉得是她在撩拨。
于是路笺不看风景了,他看起了话本。
“看话本?那话本有没有说,最好别跟异族生物谈恋爱?”迟问笑问。
“你是神子,除了你的兄姐,旁的无论仙妖人鬼,不都是异族生物吗?”路笺却依然真挚认真。
“你说的有道理。”迟问觉得路笺的直线逻辑简直到了克她的程度,“那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谈恋爱?”
路笺眨了眨眼,“你当我活了这么久,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吗?”
“搁我们承境的话,你这种设定,十个
里面有十个,都是不懂情不懂爱的。”迟问坚定道。
“我只是记性不好,又不是六识残缺,男欢女爱,很难懂吗?”路笺迷惑,“是你不懂么?那你为何道我可爱?”
“我懂,我没骗你,你最可爱。”迟问赶紧肯定,又解释道,“我只是不懂你,你这位异族生物,我不太懂。”
不懂,便把握不住。
迟问不喜欢把握不住的一切。
“我亦不懂你。”路笺回得坦然,“可是从来就没有谁说过,爱意只能对理解之物产生。”
迟问差点被绕进去,“所以你是说人可以喜欢上她不理解的吗?”
“为何不可,若是不可,还哪来探索未知的动力?”路笺歪了歪脑袋,“承境崇尚……科学,对吧?你理解科学吗?或者选一样举例,你理解你们探索的宇宙吗?”
“一知半解,但是不对,路笺,科学是理性产物,爱意是感性产物,这是两码事,不要放在一块类比。”
迟问说罢,窗外突然飘起了雨,又急又凶。
她起身关窗,路笺也跟着挪到窗前,“既是感性产物,为何要懂,感觉到了即可。”
他凑上去就是一个言传身教,“终归,体温和心跳不会骗人。”
他贴得很近,迟问本能地往后一退,撞开了刚关上的窗户。
路笺长手一揽,把人捞了回来,另一只手探上了迟问的颈侧,“热的。”
他说完,长指往下,擦过迟问的锁骨,隔着衣料一滑。
“跳的
,跳得欢着呢。”迟问掐住路笺的手不让他再乱动,“没骗你。”
“没骗我。”路笺不撒手,却也不更进一步,倒颇耐心。
反是迟问耐不住了,直接环住了他的后颈,往前一凑,“那我开动了。”
风摇开了没有关严的窗,吱呀一声。
两个人都没来得及闭眼,而迟问只是贴上去,一触匆匆。
窗外电闪雷鸣。
雨点溅湿了窗台,也泼到了迟问的后颈。
她别过脸想推开路笺,却被他捧住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