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故弄玄虚,我不听你解释也罢,左右灭了你这孽障,天地便都得安宁。”负屃咬牙切齿,本能地抗拒迟问多说一句。
也不知怎么地,她打小就很讨厌这个与她共享神印的妹妹。
八殿下自幼被严苛教育,而九殿下从来散漫,可他们居然是天境之上实力最接近的两个。
那家伙这般不思进取,而负屃自己孜孜矻矻,到头来竟然是一个水准,甚至那日喜宴,几个神子合围迟问一个,还落下风!
虽说知道兄姐里面必定有谁放了水,但负屃自己那会儿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趁机灭杀了这厮,结果竟然还是……
更气人的,还是后来负屃得知那日的迟问甚至都没有神印。
她当真是不知好歹!
“天帝待你这般宽厚,许你八系属性,许你自由自在,
许你到世间游乐潇洒,许你不被神务负累。”
“你当了那般久的逍遥神子,可曾负担过什么?可曾替天行道代天出征?可曾为九天浴血予世间庇佑?”
谈及这个,负屃便一肚子火,她亦想要……
不,她不需要,她是神子,她才不要对面那家伙的半点自由,她八殿下生来高居九天,就该是天帝的利刃,为天帝分忧。
世间亦只有八系属系,不需要九个神子。
“啊~我的姐姐大人,您该不会是在羡慕我吧?”迟问被逗得直笑,“您确定吗?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说的那些,有任何一样是实质加持?”
迟问如今为神时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不少,她当然记得自己当神子的时候是在干些什么。
简而言之,她确实是个纨绔子弟。
因为是多出来的那个神子,所以天帝没准备相应的神脉予她,便让她自己挑一种,而她全都要。
神脉不同于灵脉,是天生天养无需契合修炼的,天帝不觉得鸱吻可以掌控完全,便都给了她,反正她的兄姐单一神脉都未有极高的成就,何况是八系。
这东西又不是愈多愈好。
结果也证明天帝的判断无误,鸱吻单论每一种灵术,都比不过对应的神子,这是客观事实。
所以羡慕她掌八系神脉真的很可笑,而这已经是鸱吻拿到手的,最能称得上是实质的东西了。
余下的全是虚妄。
自由,顺遂,无虞,她享有的,就是在天境人
均骨干的环境里,当一个废神的优待。
“许我自由,让我去世间潇洒祸祸,在你们眼中莫非反是份肥差?我是个神啊,和你们一样的神,可天境随便一个仙人拎出来都比我重要,都掌控着职责,单我,神之九子,职责为。。。。。。”
迟问一边说着,一边不忘频频进攻,“职责为……什么来着?啊是了,你们不知道吧,我最开始离开天境到世间的所谓游玩,可是天帝授意的呢,她让我去观察世间万物。”
“我就是个天境监控。”
“我不曾去与鬼域对战,不曾平过任何仙妖纠纷,但凡有点战绩可以刷脸上价值的,从来都不让我到场,天境需要决策什么的时候,也从未要我参与建议。”
迟问与负屃不同,她自小没什么束缚,没给过自己什么条框,一开始被如此架空了对待,她同样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什么都要,天帝也看似什么都给了,世间流传着鸱吻好吞喜敛的美名,她亦担着这个独她单享有的恩惠,活了好长的时间。
然后在某一日,九殿下勘破了自己虚妄的神设。
也看破了天境其余存在的伪装。
她决定给自己无聊的神生添点颜色。
“身而为神,就该寡淡,你玩心太重,贪性太浓,自私重欲,不堪重用,天帝看在你是神子的份上,干脆由你自在,你竟不知感恩,反而不忿起来?”
负屃在这方面远不如迟问,她还沉浸在自
己高贵的神子身份里。
但专一且无所求其实也不能算是坏事,至少负屃确实很能打,且因为信仰坚定,故而情绪虽说因为太讨厌迟问了,颇有起伏,倒也依然在稳当的范畴。
只可惜她的对手是不安常理出牌的迟问。
九殿下的攻势丝毫不减,既是贪神,她自然得身心一体,从内到外,击垮对手。
“噫噫噫~姐姐啊,天上也好,世间也罢,都说我是多出来的那一个,所以天帝不知拿我做什么,故而才当了个闲散。”
“我原也是这么认为的,殊不知啊,天帝造出的九神之中,其实独你我二人,才是她真正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