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瞧个清楚。
他镇定自若:“哦?看什么?”
我再把他的衣领拉大些,一直扯下到腰际。烛光打在他胸膛上,在细腻的肌肤上晕染出一层柔和的光。
只能说,嗯,什么都没有。
要是再说得好听点,白璧无瑕。
我稍稍有那么片刻的高兴,抓着他的衣服……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他微笑看我:“那么王爷看完了没有?下官能把衣服穿好了么?”
我咳嗽两声,替他把领口整好。整到最后,手指在他胸前轻碰了一下,然后手就不听使唤了。只一眨眼,那衣领大开,他的外袍终于滑落在地。
他还是在微笑看我:“请问王爷这又是为何?”
我无话可说,无可解释,外带老羞成怒,索性扑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其实我已经干过很多次了。小的时候有,长大以后有。开玩笑的有,怒而还之的有,稀里糊涂就啃上去的有。但是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
我开心。开心极了。
不但开心,而且痛快。就像有条毛毛虫在心口上爬了许久,我刺痒了许久,而今终于将它一掌拍死那样痛快。
崔叔闻昨天明明打太极似的把我挡了回来,看他现在的光景,却也不像讨厌我。
不讨厌,也许也是个好的开始。
他的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的茶香。我留连不去,只恨不能把他整个都吞下去。两个人的气息混乱交缠,早已分不清彼此。我逼着自己不要太冲动,每前进一点点,都温柔细致。
夜还很长。
崔叔闻在慢慢回应着,灵滑的舌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要邀请我到某个更绝美的圣地去。
身体的相互碰撞中,崔叔闻的衣衫全都落到了地上。
我感觉到他的手放到了我腰间,正在解我的衣带。
随即,又有一只手伸到我的衣服里,沿着脊梁慢慢往下滑。指掌温软,碰触间勾得我背上一阵一阵的麻。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而且是非常的不对劲。
拉扯中,我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下裳也给褪了下来。现在他略有些单薄的身躯就这样裎裸在我面前,全身上下都给烛光染了一层暧昧的颜色,动人心魄。
他的手搭到了我肩上,唇角一勾,下身一下下地往我腹下轻轻地蹭着,在我耳边问:“王爷,你可看清楚了?”
这……简直是光明正大地在诱惑我!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用力往外一推:“都看清楚了,很好。崔大人,请穿衣服吧,小王得罪了。”
他被我推得后退了几步,瞬间脸色苍白。
渐行渐远
我一把推开崔叔闻,自己也后退了几步。
他身上仍旧是赤裸的。站得远一些,反而看得更清楚。
这就算锻炼我的定力了。
我自己动手把衣服整好了,抬头看到他也在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回去。
等他穿好了,我苦笑问:“叔闻,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
他还在装傻:“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我从头分析给他听:“刚才我到楼下来找你的时候,有个虬髯大汉示意飞仙楼的妈妈不准她说你在这上面。”
他勉强地微笑:“哦?”
“然后我爬到了屋顶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你,才发现这个房间周围的十几个房间,竟然全都是空的。”
“那又如何?”
“再后来,我进了这个房间,找到了你们两个。你居然诱惑我……”
他大大方方地笑笑:“王爷是情不自禁,下官是顺水推舟,何来‘诱惑’一说?”
我只能再说清楚些:“假如你只是来玩玩,又何必在楼下安个眼线?此时正是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为何周围的房间空空如也?还有——倘若刚才这房间里只有你和那姑娘两个人,为何这桌边竟然有八只凳子,桌上竟然有八副杯筷?你说,你顺水推舟,是不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让我看不到这些?”
他不说话。
我问:“刚才都是什么人在这里?你可别告诉我你找了七个姑娘陪你喝酒!”
——他一定是和什么人在这里商量什么事情。刚才我在楼下问了那个妈妈以后,下面的眼线就通报上来了。崔叔闻跟我混了这么久,当然猜得到我一定会很快找过来,所以另外的人就先散了,留下他拖住我。
他垂头苦笑:“不错。我是和别人在喝酒来着。至于是谁……你就别问了。”他说着抬头,直视我的眼睛:“怀真,我不会害你。”我无可奈何地点头:“我信你。跟我回去。”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说:“罢了,我也不立什么规矩了。我敬王府的门日夜给你开着,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说完,只觉得自己真的是遭报应了。
我付了银子把崔叔闻带走,直接从那边茶楼的正门进去把那几个侍卫领出来,一伙人骑马回王府去。崔叔闻没带马也没带轿子,索性和我共乘一骑。路旁不少人围观,脸上满是同情——只是不知道是同情崔叔闻被恶霸缠身,还是同情我戴了无数绿帽。
回了王府,各自回屋睡觉。第二天一大早,仍旧要上翰林院应卯去。
我进了苏青溪的书房,受了他的礼,坐到自己的桌子后面,立刻就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十四五岁的小童送了杯茶上来。我多看了两眼,问:“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他低头回话:“禀王爷,小的姓石,叫石玄。苏大人原来的书童给他家里赎回去了,小的是新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