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副官并不松手,那中年男人笑道:“徐警官,好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徐警员一看,竟然是陆家军手下的得力团长,叶郑昊,便有些退缩,带上笑容道:“啊,是叶团长,好久不见。”人走到面前,看了看青宝,笑嘻嘻地问叶团长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团长笑着摆了摆手,两位副官顺势松开了青宝。他笑说:“不过同这位姑娘开个玩笑。”
青宝瞪了一眼叶团长,“既然玩笑开过了,这大鼓书也不唱了,我就走了。”说罢,留下三块钱,走也不回地出了茶馆。
身后的叶团长笑道:“既然无事,我也该走了,同徐警官告辞了。”
青宝一听,更是加快脚步朝古茶胡同的方向走。
徐警官眼见事件平息,放下心来,叶郑昊,他开罪不起,可又不能在茶馆里徇私,只得换个话题道:“叶团长近来不在军中,在城中多住几日也是落个清闲处。”
叶郑昊笑道:“也谈不上清闲日子,上面可是从热河回来了,每日都要去军统府答个卯。”
徐警官赔笑道:“叶团长劳苦功高,自然背受军统府的青睐。”
叶郑昊一面同徐警官说话,目光却紧紧追着出门而去的岳青宝,见她越走越远,便也不和徐警官多纠缠,只道:“不耽误你了,告辞。”领着一帮人就出了茶馆,朝青宝走的方向踱步而去。
青宝走得急,却见没走一会儿,那叶团长一伙居然也跟了上来,大摇大摆地追在她身后。青宝又惊又怕,这北平城里还有王法么。
除了当日在林中遇上冯坤一流,往日出门,岳青宝从不曾遇见登徒子,身边有司机还有卫戍,向来不受人骚扰,没想到来了北平,就遇到了叶团长。
她走了一小会儿,人到了古茶胡同口,距离门牌六号,尚有好一段距离,加之胡同里道路狭窄,此刻也并无人烟,青宝有点不敢往里走,停住脚转个身,板着脸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叶团长也停下脚步,逗猫似的表情,“不做什么,看你哪家哪户,改日登门来求个亲。”
岳青宝答道:“不必费心了,我家必不答应。”
话音刚落,胡同口的马路上开来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叶团长大笑两声,手一挥,青宝就被猛然窜上来的两个副官捉住了手臂,捂住了嘴巴,拖到了汽车后座。
一左一右被人钳制,岳青宝动弹不得,心里害怕极了。
叶郑昊坐进副驾驶,回头嘲讽她道:“小姑娘脾气拧,不见黄河不落泪,和我回了家,还怕你不答应。”
岳青宝嘴巴被人堵住,一双眼睛快撇出泪来。
车子发动起来,青宝原本剧烈挣扎着,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叶郑昊笑道:“怎么?学乖了不少?”
青宝点点头,赵郑昊示意,副官松开了手。
岳青宝眼见窗外风景飞驰,大叫也没有用,只得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绑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叶郑昊一声冷笑,“你长得这么标致,有的是好处,”说着,一双眼在她身上来来回回。
青宝也跟着冷笑一声,“你倒不问问,我是谁家的人就敢绑我。”
叶郑昊见她确实面生,北平城里的高门亲眷他心中有数,这个姑娘哪家都对不上号,只怕她是故弄玄虚,糊弄自己,“那你倒说说你是谁家的?”
岳青宝答道:“陆家的。”
叶郑昊大笑,“军统尚在热河,家中太太姨娘都跟了去,你是哪根葱。”
岳青宝冷笑道:“陆远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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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郑昊怔愣一瞬,第一感觉是不信,后又细细一想,陆远山仿佛是在古茶胡同有一宅院,立马抬头细看了青宝一眼,她的模样倒不像作假,顿时有些为难。
岳青宝见他眉头紧皱,心道有谱,再接再厉道:“陆远山的脾气你该清楚,你今天抢了我去,说不定明天就要吃枪子儿。”
叶郑昊愁眉紧锁,听她这么一说,忽然就舒展了眉头,怒极反笑道:“凭他!他虽是大帅骨血,可还是个黄口小儿,我又有何惧,不过一个姑娘,改天我赔她一个便是。”
叶郑昊是军中元老,在陆世勋刚起事之时,便带兵左右,在军中居功至伟,眼下陆世勋正值壮年,陆远山不过一个小儿,叶郑昊虽有所顾虑,但绝不忌惮。如今被青宝这么一激,更要势在必得,不能在众人面前落下脸去。
岳青宝心道糟糕,反而弄巧成拙,只得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另谋法子。
车子一路往城外开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进入叶宅。
叶宅也算一处恢弘的建筑,是两层的白玉楼,岳青宝刚进门就被人关进了二楼的卧房,房门落了锁,门外还站着一个士兵。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人进门来,岳青宝坐在地毯上,先前的害怕劲过了,人也镇定了些。这叶郑昊虽是个好色之徒,可现在只把她关在房里,没有立即动手,想来对陆远山也是有些顾忌。
岳青宝想到这里,又多了些勇气,抬头环视一周,卧室里只有一扇旧式轩窗,锁扣朝里,一拨就能开,可是此处是二楼,若是强行跳下去,只怕要摔断腿,若是实话实说,我是岳秉国的女儿,先不论那个叶团长信与不信,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恐怕还要多生事端。
青宝心事重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眼瞧见床边有几个木矮柜,赶紧走过去在柜中翻找,可惜其中只有一些零碎物件,连把剪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