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摆了摆手,“我带知舒出去吃。”
程大管事“我听厨房里说他要了醉仙楼的馄饨,这会儿估计吃上了。”
“行。”盛尧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小东西还知道不亏待自己了挺好,没饿着肚子等人。“我看看去。”
程管事看着东家脸上的笑,上前偷偷地问“东家,那到底什么来头”
盛尧对年长自己的人十分礼貌,虽然程管事是他雇佣的人,所以他也拿开玩笑的口吻,沉着声音也小声说“你问他去,我还想知道呢。”
程管事一乐,“哟合着咱东家才是那个”
盛尧意味不明的默认了,“行了,我看看他去。对了程叔,跟下面的说声,待他如待我。”
盛尧是一丁点儿都没往青楼粉头上面去想,他和乔知舒自小亲密惯了,那时候人都小,无关情瑟,就算现在两人还睡一张床上,也是乔知舒畏寒,每年冬季,两人都这样睡过来的。
乔知舒坐在圆桌上,房门大开,一个自称账房管事的背着光挡着门,面上还带着笑。
圆桌上一碗已经没了热气的馄饨,边上一个托盘,上面还是一个盘子装着银子,银子数量茅尖瞧着是比早上多了。
账房管事语气和缓,“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这钱也不少了,传出去也抬了您的身价不是”
他见过的场面可多了,乔知舒不说话,茅尖不让他走,这都不算什么,主子都爱起范儿,更何况主子的人他自认说话滴水不漏,一定能把乔知舒收拾服帖了。
安安静静的早晨,乔知舒也是在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中,才有了动静。
“你们并州送银子,为什么要用盘子装”
盛尧一进院子就听见乔知舒天真的问话,听清那几个字之后,盛尧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快步进屋,看见了桌上托盘上面多此一举放了个金盘子
乔知舒连忙站起来,“哥哥,你账房的人给我送银子。”
盛尧还以为乔知舒不懂这个含义,伸出去要掀了托盘的手,改成将金盘子抽出来盖在银子上了。
“拿下去。”
乔知舒拦着,看向账房问道“你刚刚说抬我的身价,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账房看了看东家,又看乔知舒,“这各行有各自的规矩,你一个小”
“闭嘴”盛尧怒斥账房,不许他说那些词侮辱乔知舒,“你们账房现在做什么事之前,都不过问我了”
“这”账房惊讶,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指着乔知舒道“这不都睡东家屋里了吗”
还要问什么
盛尧气的肺疼,指着账房的脑袋,“你他娘的脑子里想什么了这是我夫郎,是你东家”
账房抬眼,眉间的皱纹一层层,忙不迭地跪下,冲乔知舒磕头,“真是对不住,东家,我这、我这也是听丫头们说的,真没寻思对不住对不住,我跟您磕个头赔不是”
茅尖低头看脚尖,特别想落井下石来一句早跟你说了这是你们大爷的夫郎。
乔知舒要装到底,只能瞪着大眼睛让茅尖把人扶起来。
盛尧见乔知舒还要问,连忙道“拿下去。”
“是是,东家,真对不住。”账房去端着托盘赶紧退下了,回去之后冲丫头们了阵脾气,心里是七上八下,坐立难安等着主子的惩罚。
盛尧其实也懊恼呢,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做的不够礼数,让人误会知舒品行不端,才有了猜测知舒是青楼出身的误会。
所以他现在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坐下的乔知舒,后者还是低着头,不叫他看表情。
盛尧又想起在王江纬书房那次,两个说法都出自他口,而乔知舒对这两个都没有任何反应吗
“下人误会,怎么你没长嘴”
乔知舒原本偷着乐呢,被盛尧这一问气的抬了头,委屈道“没长”
“那我怎么说说是与哥哥一同长大的竹马吗”怒气说了一通,现盛尧嘴角噙着的笑容,乔知舒才反应过自己中计了
盛尧轻哼,“这不是挺懂吗嗯”
说着说着,盛尧两步走到乔知舒跟前坐下,轻佻地说“来,给哥好好说说,明明知道人家误会了,怎的,就愿意吃这糟污名”
乔知舒绷不住讨好的笑,“哪有她们早上就送来一回,茅叔给撵走了的。”
“哦。”盛尧连连点头,又挑了眉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合着做戏等着我回来呢”
乔知舒一脚往盛尧脚上踩,“哥哥闭嘴”
盛尧也结合乔知舒刚刚那句一同长大的竹马明白过来这场戏的意思了,唯一就是不知道过完年才十六的知舒,是需要小时候保护他长大的哥哥,还是需要一个携手一生的男人
盛尧只能确定自己跑商多年,接触了不少人,但是一个都看不上,一个都不想碰,只觉得比不上家里那个同他一起长大的竹马。
“行,与我一同长大的竹马这话让我的东家不高兴了,都要做场戏脾气了。”盛尧站起身,一只手伸给乔知舒,“酒楼一趟给您赔个不是”
乔知舒张嘴大笑,上半身往后昂。
盛尧居高临下,将他高兴的模样尽收眼底,也跟着轻笑了一声。也行,好歹是知道了小东西不喜欢与我一同长大的竹马这个介绍,喜欢盛尧的夫郎。
至于其他的,慢慢来,小家伙才十六,带着他多长长见识,总有一日,乔知舒能明白自己内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盛尧吩咐账房将那些个不清不楚就瞎传话的丫鬟们给打了,借着过年,一个个都给了赏钱的。
账房管事自以为是,不够细心,盛尧也没留,万一以后再来个不过问主子瞎结账,盛尧又不是做慈善的。最后提了账房先生做管事,人员小变动对茶行整体影响不大。